流景似乎从香气飘飘的空气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流景不明所以,却望了望他们三人,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二位爷,还是吃饭吧。”酒青温润的笑了笑,与流景比邻坐下,左边是谢必安,正对面是范无救。
桌面盘盏里边的金黄食物尽管让鬼很有食欲,流景却碰触不得,连忙将食盒中的阳食端出,却是一眼都不敢望向那掌心向上,五指竖起中间还放一朵香草的红烧手掌。
对面的谢必安一直看着流景的动作,看见桌子上三两阳食后,波澜不惊的眼眸划过一道光:“判官,这阳食可是艳骨大人送与你的?”
谢必安忽然喊判官,流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依旧做他的事,盖好食盒,全然是将他的话忽略了去,酒青见流景失礼,连忙在桌下伸手戳了下他的大腿,流景这才反应过来:“啊?白无常见谅,我是不知你在叫我。”
谢必安笑了笑,虽然脸白如粉,长舌恐怖,但是笑容却很友好:“无妨,是属下唐突了。”
流景连忙制止:“我还没上任,就算是上任了,你也无需客气,还是唤我名字吧,这东西的确是艳骨大人送来的,我刚来地府,还不太习惯,承蒙大人的照顾。”
谢必安的眼眸依旧无波,只是那笑却有些不同,他想。若不是你特殊,大人又怎会如此照顾?
“老七你听判官的就好,以后共事的日子还长着。”经过流景一番推敲,大致已看出,这个黑无常,生了个跟他外表全然相反的性子。
酒青也连忙打起了哈哈,端了酒壶,给谢必安斟了杯酒:“是啊,七爷,流景刚来地府,虽然有幸被选上,但是以后还得劳烦你二位多照顾照顾。”
谢必安不置可否,端起酒一饮而下,还用他们照顾吗?顶头一句话,谁人敢得罪?
后来流景才明白,谢必安的玲珑心思,早已明朗。
也不知谁转移了话题,接着四个鬼便喝上了,黑白无常大快朵颐,酒青做的几个小菜被一扫而空,流景和酒青一口饭一口酒,不知不觉,四鬼喝到幕下,灯笼光灭
上任的第一天,流景穿上酒青特意准备的青色长衫。束起长发,玉冠发钗,同色腰带,衣冠整齐,用酒青的话来说,打扮一下还真是个翩翩少年。
酒青送流景到阎罗殿门口后才折返尸正香,判官这个行业,在职是没个正点的,需要的时候得一整天待着,不需要的时候你哪凉快都行,但是第一天,流景不想迟了,所以早早就央酒青起床,好好打扮了一番,去到阎罗殿门口时,阎罗殿上方还被浓烟笼罩着。
昨天来不及细看,今日得了机会好好瞧瞧。
阎罗殿在流景的眼里出现过,在过忘川河的前一刻,曾看见过它勾起的楼角。
古青色的楼宇,高耸入云,色调低沉,勾起的楼角隐在烟雾里,威严中又渗着森森寒意。
想是因为这里是极阴之地,就连门前光滑的石阶,都泛着冷光。
“你来了。”正当流景沉思之际,背后忽地响起一道清澈声音,有些陌生有些熟悉,流景慌乱转身,正是艳骨从不远处踱步而来。
流景连忙行礼:“大人。”慌乱间,一阵暗香袭来,垂下的眼底映进一片红,原是艳骨已到眼前。
“免礼。”流景在他这话缓缓抬头,看见他身后人时又是一惊,这人美如天神,正是冷若冰霜的狐禾。
对上他冷冰冰的目光,流景尴尬一笑:“公子也在啊。”
狐禾别过头,一副没看见流景的样子。
艳骨侧头看向狐禾,垂在肩上的发顺势落下,这轻柔无意的一幕美得像是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