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派两个包夹11号,也就意味着10号这边防守薄弱。10号体力很好,贴身防守会累死的,我们球队有这样体力的前锋么?”
这是李佟观察回来的想法。
地中海沉默着听完。宿舍坐满了全部队员,一个个脸上都罩着阴云,就连赖安世也觉得一中绝对是难啃的骨头,偏偏还必须得啃。
“赖安世到时候在第二节比赛时换上场,李佟得辛苦点,全场撑下来。不要两个人防守11号或者10号,各人盯各人的防守目标。李佟你也是前锋,你负责11号,另外,这次后卫精神点,负责截球,球不要到那两个人手上!明白没?!”
地中海第一次皱眉头了。
“明白了。”
“不够响亮,再回答!”
“明白了!”走廊尽头都听得到他们那饱满铿锵的三个字。
“不过教练,我们遇到一中还有几场比赛,现在说这些……”有个多嘴的冒出一句话。
地中海喝止:“什么叫未雨绸缪懂不懂,什么叫时刻警惕懂不懂!”他说的时候已然恼羞了。
走廊的尽头,几个一中队员在洗脸,其中一个直接把脑袋搁水龙头下冲,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上。
“感冒了明天怎么比赛?”有一个人责怪一句,把水龙头关掉。
“老妈子,啰嗦。”冲水的脑袋抬起来,甩了甩头发,溅了队员一身的水。
“哈,徐汇泽!水甩我眼睛了!”一个人骂。
“分你一点战斗力,不谢啊。”说话的正是徐汇泽。
这些年他的身体长得极快,不知道是没人再帮他分担牛奶他只好一个人喝完还是他一直训练篮球,总之个头噌噌长到了起码一米七五。
老妈子不是别人,正是瞿麦。
“赶紧擦擦,等下吃饭去。”瞿麦一条毛巾甩在徐汇泽头上。
“不吃,我想喝绿茶。”
“行,我去买,你赶紧擦头发。”说完,瞿麦就下楼了。
几个队员笑:“瞿麦真是鞍前马后孝敬您哪。”
徐汇泽也跟着笑:“那是,谁让他这个队长指望爷替他拿冠军。”
笑容背后,内心深处,徐汇泽是冷静的一张脸,他知道瞿麦为什么死活让他爸给他找关系走后门进了与自己一样的学校一样的班级,还每天训练,那张累惨的脸和教练说着不辛苦,然后顺利加入篮球队,当了队长,还这样……宠自己。
徐汇泽又不愿意去想,他对瞿麦没那样的心思,但瞿麦不说,他总不能拦住人,道:“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他不是没对瞿麦说过,别这么做,他别扭。普通朋友不该是这样。可是瞿麦那长开的桃花眼一沉,难受地问他:“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吗?”他就觉得对不起人家。
这时候,赖安世,你死去哪了?!徐汇泽在心里骂。他不是没去问过老师,有没有赖安世后来的联系方式,可是赖安世就像人间蒸发,搬了,空了,什么也没给他留下,走得干干净净。
说好的等我回来。那盒巧克力早过期了,徐汇泽也没舍得扔,他也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赖安世的不告而别让他身体被打出一个窟窿,以前没品尝过的感受全部从窟窿涌出来了,伤心的,难受的,委屈的,痛苦的,怀念的,他看着那些陌生的感受无能为力。
那时候的他懂什么是难过,委屈?玩具被其他孩子弄坏,考得不好被家长体罚,似乎不好的情绪来源仅限于此,而徐汇泽在那之后全体会到了。
现在他的心智可以辨别出当时的自己是有多想赖安世,赖安世于他何止是朋友。
后来瞿麦又开始找他玩,一开始他没精打采同意了,后来换了新学校,他发现篮球运动可以消耗他大量的体能不去想赖安世过的好不好,于是就加入了球队。
现在,如果他知道赖安世就住在走廊某一间宿舍,他会怎么样?
赖安世很乖,吃了饭洗过澡就在宿舍睡觉,偶尔和队员去公共球场训练。
李佟率领的侨中队势头很猛,一路过关斩将,不负众望与一中狭路相逢。
说起来很奇怪,在比赛前,只有双方队长见过对方比赛的盛况。瞿麦看不见赖安世很正常,因为赖安世后来几场连替补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一场侨中vs一中,一些昨天比赛失败的球队也留下来观战,都想看看棋逢对手的盛况。
地中海表现得异常兴奋,一中的教练是他老友,以前两个人分开时就约好,有朝一日带着各自的学生来一场比拼。
作为留到最后的两支队伍,集训宿舍的走廊只有他们四间宿舍还亮着灯,其他战败的队伍为了看明天的比赛,都去外面小旅馆住宿了。
“冲澡去?”瞿麦问靠床上翻《故事会》的徐汇泽。
那本《故事会》封面有一圈蚊香烧过的痕迹,是以前住着的人留下的,可见徐汇泽真受不了这封闭式的环境了。
“你去吧,我晚点去。”徐汇泽没表现出不自在,那是集体浴室,他才不愿意大剌剌地把鸟掏出来给瞿麦看。
瞿麦深深看他一眼就走开了。
第十章
侨中球队的宿舍。
赖安世拿了脸盆香皂要出门。
“安世,一中的在里面洗,我们等等去。”一个队员端着脸盆回来。
赖安世读书很厉害,但在人际关系上的反应始终慢别人一拍,他不解道:“浴室那么大,为什么他们在我不能去?”
大家纷纷以看傻’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