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石碑上嵌着江亦辰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不得不说,江亦辰的美貌完全继承于他的母亲。白皙漂亮的瓜子脸,细长弯弯的睫毛,粉嫩的薄唇,那张脸令人过目难忘。
江亦辰用指尖掸去照片上薄薄的灰尘,他对母亲的回忆到了八岁就戛然而止。记忆里他这个漂亮的母亲很少笑,只有每次深夜翻阅那本破旧的相册时才会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一笑,唇角微微勾起,精致的容貌,顿时鲜亮动人。所以他从小就特别懂事乖巧,希望有一天母亲也能对他露出那样的笑容。
直到他八岁生日的那一晚,所有的期待都在绝望里落空。记得那次母亲打扮得很漂亮,那也是记忆里母亲唯一对他微笑的一次。母亲亲了亲他的额头,告诉他晚上会买蛋糕回来为他庆生,让他乖乖等她回来。他很听话,哪里都没有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坐在客厅中央的长椅上,等待着母亲的归来。刺耳的门铃响起,打开门的瞬间,他没有看到母亲。一群身穿制服的男人将他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紧接着母亲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被推了出来。
『小朋友,这是你妈妈吗?』
江亦辰点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个问话的男人转过身,对身边另一个男人道,『立案吧。』
『真可怜,孩子还那么小。』
『送孤儿院吧,总不能没人照顾,说不定还会有好心人领养。』
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没有人询问他的意见。他被送到了当地的孤儿院,那里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江亦辰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个漂亮的母亲到底有没有爱过他?如果没有,为什么要生下他?如果有,她又怎么能弃他于不顾?从那个时候开始,江亦辰比以前更听话,也更加沉默寡言。
易君然睡得有些头疼,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江亦辰还没有回来。顺手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和短信。习惯性地先翻阅了短信,是陆子放,只有一句话:「给我电话。」
真像是陆子放的性格。易君然用冷水冲了一把脸,拨了个电话给陆子放。
刚接起电话,陆子放熟悉的声音就从另一端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还活着吗?」
「死了的话怎么给你回电?不怕是阴曹地府来的?」易君然双腿搁在茶几上,背靠着柔软的沙发,一脸惬意的表情。
陆子放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我怕你死得悄无声息,没人给你收尸。」
「放心,我要是快死了,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死这个字从易君然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轻松。
「我看到报纸了。」
「哦。」
「哦个屁,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跟我说的?」
「让我说什么?不应该恭喜我回到单身狗大部队吗?」
「易君然,这时候说话能正经一点吗?」
「我很正经。」易君然一板一眼地说道,「你还想听到我说什么。向你哭诉吗?我还没那么脆弱,不过是走了一个楚沐泽。大不了,我再找一个,还能比楚沐泽更好。」
「可他们都不会是楚沐泽。」
身体某处因陆子放的话泛着尖锐的疼痛,冰凉彻骨的指尖覆上温暖的脸庞,却温暖不了冰冷的心。易君然的唇畔依旧衬着盈盈浅笑,声音温婉动听,「我不是非楚沐泽不可。」
陆子放几乎可以想象易君然说这话时强颜欢笑的模样,所有的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曾经是他和于小乐,现在轮到了易君然和楚沐泽。
「你自己清楚就好。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来找我喝酒。」
「我现在时孤家寡人,不想去看你和于小乐秀恩爱。真是兄弟的话,不如把于小乐借给我?」
易君然尾音里带着挑逗的意味,不出他所料,下一秒陆子放就勃然大怒,「易君然,你他妈找死!」
「真没意思,每次遇到于小乐的事情,你就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啧啧,算是新好丈夫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此言差矣。狗嘴里,又哪里来的象牙。」
陆子放懒得再跟易君然说话,自顾自地挂下电话。落寞的笑容在易君然俊美的脸上稍纵即逝。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易君然伸了个懒腰把门打开,就看到江亦辰一脸心不甘情不愿道,「我回来了。」
多么动听的话。我回来了。只是再也回不到过去。易君然不经意勾起唇角,黑眸里柔情似水,看着江亦辰,却没有倒映出他的身影。
「信守承诺这点,还挺讨人喜欢的。」
易君然顺手将江亦辰拉进怀中,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男人白皙均匀的手指抚摸着乌黑柔软的发丝,江亦辰的后背与门毫无缝隙地紧紧贴着,微凉的指尖稍稍抬起他的下巴,覆上薄唇亲昵地斯磨,下一秒变得粗暴疯狂。
动作熟练地探进身体里,四片唇瓣分离时扯出一抹银丝。湿润的薄唇紧接覆上雪白的脖颈,重力地吮吸之后留下深红色的唇印,带着点se|情诱惑的气息。
跟陆子放通完电话以后,易君然就觉得自己继续发泄。不论什么都好,他需要发泄出来。而江亦辰是最好的对象。既然是花钱买的,自然要玩得尽兴,不然他可就亏本了。
他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温暖的躯体柔顺地接纳着他。江亦辰肤白胜雪的肌肤上泛着潮红,笔直修长的双腿缠着男人的腰。易君然有力的臂膀托起江亦辰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