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了么?”顾恩睡眼惺忪的道。
“嗯,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林越冬道。
顾恩揉了揉硌的有些发麻的手臂,起身去帮林越冬拎起了三脚架,林越冬挑了挑眉并没有阻止他。他很享受这种被顾恩“照顾”的感觉,殊不知顾恩只是出于工作上的礼貌才会帮他分担一二。
不远处电梯铃响,一个不速之客从电梯内出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向两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顾恩刚转过身便僵在了原地,身后的林越冬向前跨了两步伸出一只胳膊挡在顾恩身前,然后望着那个正向他们走来的不速之客,目光中透出了浓浓的杀气。
“真是冤家路窄呀。”
来人正是那个“醉鬼”,他此刻显然已经醒了酒,整个人看上去比喝醉之时要显挺拔一些。只是此刻他未立在灯下,所以五官的轮廓隐在昏暗中看不真切,但是顾恩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凭借吸血鬼特有的直觉,感受到了一丝杀气。与此同时,顾恩能感觉到林越冬对那人的戒备甚至远远超过自己。
“你是来找死的么?”林越冬冷冷地道。
那人走到和林越冬相隔几步远的对方停了下来,道:“我不是来找死的,我是来找他的。”说罢他拿手指了指被林越冬挡在身后的顾恩。
“我不认识你。”顾恩道。
“那可不一定哦。”那人意味深长的道。
林越冬面色一凛,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欠我一条命,我今天来想取回我的命。”那人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顾恩的身上,始终没去看林越冬,不过林越冬冷的叫人遍体生寒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放过他。
“他欠你一条命,你来找我做什么?”顾恩冷冷的道。
“哈哈。”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了两声,道:“因为你就是他欠我的那条命。”
“闭嘴!”林越冬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鱼。”
那人故作惊恐的捂着嘴,而后夸张地道:“吓死我了,你是想杀人灭口么?”
林越冬终于有些忍无可忍,抡起拳头便要去揍对方,却被顾恩一把拽住了。
“把话说清楚,你们两个人的恩怨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顾恩望着林越冬问道。
那人望着拉拉扯扯的两人,面上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恩恩,你不要听他挑拨离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林越冬道。
“你别这么叫我,我和你没到那么熟。”顾恩道。
那人冲林越冬挑衅的一笑,道:“你看,人家和你没那么熟,你何苦要苦苦纠缠不愿放手呢。”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的冲那人道。
林越冬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顾恩,可惜顾恩一直将目光停在对面的人身上,丝毫没有理会他,显然是心里已然有了芥蒂。
“我只是来打个招呼,今天我也累了,先到此为止,咱们来日方长。”那人说罢看了一眼林越冬,而后便转身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空旷的楼顶再次只剩他们两个人,林越冬刚想开口,便被顾恩投来的一个目光看得将话又缩了回去。
此刻,他终于理解了顾恩先前被自己的三言两语便逗得分寸大失时那种感觉了。一旦你面对一个人时心里藏了秘密,便随时有可能面临被揭穿的境况。
先前他一直占有绝对的主动权,将顾恩的情绪牢牢的握在手里,可是如今半路杀出个有旧恨的猎人,他的身份便开始岌岌可危。
如果让顾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再想获得他毫无芥蒂的信任和感情便会变得难上加难,那么自己一直以来的经营和期待便将彻底变得毫无意义。
“膏药。”
昏暗的走廊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随即在走廊的拐角处走出了一个身影:“就算你再黏,也该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林越冬既然到了山城,就是这里的客人,出了山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是多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老于,你这样可就不仗义了。”被唤做膏药的那人道:“林越冬是你的客人,我难道就不是了?”
于言此时已经走到了灯光下,他的面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意,可是说出的话却让眼前的人心里一凉:“林越冬是我的客人,你只是黏在他身上跟过来的膏药,我要是不把你揭下来,都对不住你这名字。”
膏药闻言往后退了几步拔腿想溜,却恰好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手里握着一瓶喷雾对着他的脸轻轻一喷,几秒种后他便瘫在地上没有了知觉。
“于总,您看怎么处置他?”于言的助手收起喷雾毕恭毕敬的请示道。
“这次把人看好,别再放出来乱咬人了,怎么处置等越冬来了再说吧。”于言说罢冲着地上的膏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转身朝着走廊深处的黑暗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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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那块膏药三言两语的挑拨之后,顾恩就一脸严肃,再也没和林越冬说过话。
林越冬知道,如果不能给顾恩一个解释的话,两人之间的芥蒂就会越来越大。以顾恩这种谨慎且多疑的性子,多半会采取最简单粗暴的做法,那就是对林越冬敬而远之。
两人好不容易走近了一步,林越冬可不想因为这么一块膏药就前功尽弃。
吸血鬼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于他们而言,都可以被归纳为两类人,一类是他们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