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在腰眼上,我先替你止血回去让赫谢尔再看。”欧阳克的眼神移到达里尔的伤口上时带上明显的心疼,他见着自己被消耗的差不多的素白中衣,索性脱了下来撕成条替他绑住伤口,外袍厚重的锦缎不及丝绸柔软,磨得皮肤有些不舒服。他调笑道:“衣裳全让你用了去,你怎么赔我?”他望他一眼,眼梢些许媚色:“我看就拿你自己赔给我,如何?”
上扬的语调挠得人心痒,达里尔沉默不语目光如炬,将人往胸前一拉便覆住他唇长驱直入,霸道得很。欧阳克本擅风月,但与男子亲热脸上还是有些发烫,何况还是在他人面前。他抽身而起,药效一过腿上又在隐隐作痛,浅笑道:“还不起来,你若想在这里过夜我倒是乐意奉陪,但索菲娅可等不及了。”
来时纵马驰骋倒不觉得如何远,现在两大一小仅凭双腿才觉出这长路漫漫来,三人身上还都挂了彩,脚程就更加慢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聊,一路也没碰上成群的丧尸,欧阳克随即明白了始末。
原来是达里尔白日里寻找索菲娅,越走越远,随后看见几只丧尸围在山崖边上,不时还有掉下去的。达里尔奇怪难道丧尸还会活腻歪了搞自杀?想着肯定有蹊跷,崖下必有吸引丧尸聚齐的东西。他躲在岩石后将丧尸一一解决,然后发现了失踪两日的索菲娅。小女孩的手臂骨折,没有办法自己爬上来。达里尔救人心切,从林子里找来藤条爬下去背她上来,但半途藤蔓扯断,两人才都被困在了这里。
“那你的伤呢?”欧阳克问,达里尔支吾了一声,却是他自己不小心弄得。
回到农场时也是东方初白。卡罗尔自从母女失散后日日夜不能寐,女儿被丧尸追赶呼救的噩梦让她担惊受怕,天刚半白她已枯坐在门口,担心女儿,也担心一夜未归的达里尔。
因此当她看到远处那个小小的人影时只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产生了幻觉。
“妈妈!”索菲亚大声叫道,那一声让卡罗尔仿若被解开了定身之法,拼命向这边跑来。
欧阳克只觉手中一松,索菲亚已经飞奔出去,和跑上来的卡罗尔泣不成声地搂在一起。
欧阳克定定看着,心下怅然。他的娘亲从不会如此,白驼山庄数十年,他们母子一直形同陌路,自己不过是娘亲心中与欧阳锋有过曾经的证明。她只爱欧阳锋,就像欧阳锋的心里只有绝世武功。
思及欧阳锋,不知他是否立案了那家的九阴真经。想到宋朝距今已近千年,今生怕是不能再见到欧阳锋,叫他一声爹爹,心中更加郁郁起来。
达里尔见他眼神突然黯淡下来,知道这个人心思细腻多变,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觉得八成和他梦里提及的人名有关。但他不和自己说,自己也不会不识相地去问。
索菲亚安然无恙地找到了,卡尔德伤势也在好转,生活仿佛一下子有了转机。
瑞克一改之前胡子拉渣的颓废模样,一下子精神了不好,而与之相反的,肖恩的眼神越来越阴郁,他一边要装瑞克的好兄弟,一边仍然不放弃洛丽。
没过几日,他们抓回来一个少年关在木屋里,为了决定那个男孩的生死而争论不休。欧阳克看到瑞克身上的血迹,想必经过了一场血战。他在无形中已经不复当初,慢慢向肖恩靠拢,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队伍而杀人,但显然,他的良心使他备受煎熬。随后洛丽怀孕了,他们不得不恳求赫谢尔给予洛丽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格伦最近总是魂不守舍,之前每天与玛姬腻在一块儿,现在却又忽然冷淡了。赫谢尔一家似乎急于赶他们走。
不过这些都和欧阳克无关。热夏炎炎,他腿上刀伤因为结痂突出厚厚的一条,狰狞得难看。他盘膝而坐,身上只披了外袍,松敞的领口内胸膛洁白似乳,肌理分明。欧阳克内力游走过周身经脉归于丹田,瞥眼看拿扇子挑他衣带玩的达里尔。达里尔手中正是他一直随身的乌木扇,看着轻巧实则却是玄铁扇骨,分量可观。
“你喜欢白色?”达里尔对着扇面上的白色鸟纹研究了片刻,脑中闪过昨日夜幕下欧阳克一身白衣猎猎,风袍鼓动,如月下白花怒放的风姿,优雅得像教堂里的天使像。
欧阳克不置可否地一笑,反问:“你不喜欢?”
“不,很合适你。”达里尔有些失望,他以为两人关系亲密,但一触及欧阳克私人的问题他总是这样避之不谈。他的过往就像一个谜,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揭开谜底。
远处肖恩瑞克一行人都聚在一起正在议论什么,欧阳克远远望了一眼,问达里尔,“你不去看看?”
达里尔拿手挡住日光看了看,肖恩和瑞克似乎要打起来,随即一骨碌站起来拍拍手扛起弩道:“等我一会儿。”
远处两人不停指着一个方向争吵,欧阳克顺着看去,那是农场的谷仓。
达里尔很快满头汗地跑回来,喝完水对欧阳克道:“欧阳,你猜我听到了什么,那个臭脾气的老头把丧尸当成鸡鸭养在了谷仓里,每天喂肉。活人都快死绝了他在干什么?最新宠物潮流丧尸豢养?”达里尔对这种以为丧尸只是病人自欺欺人的行为相当不齿。
欧阳克眼神微闪,只问道:“伤怎么样了?”
“恢复如初。”达里尔将箭篓系在身上,看起来要大干一场。欧阳克仰头看他,突然道:“达里尔,我们走吧,去找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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