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华美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人,
此前他也曾抗争过,不止一次的踢翻装满血水的木桶,可后來,那个一身红衣,不男不女的人妖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令他束手就擒,
咯咯,你可以不从,可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那尖利狂傲的笑声至今回荡在他的耳畔,恨得他彻夜难眠,
就如同一个尚未醒來的梦魇,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就被抓到了这里,就像昏睡了过去一般,待到半梦半醒时,就已经在这个房间内了,
从那天起,他就让他夜夜泡在血水里,而且每天都会來查看一番,看看他有沒有什么变化,
每次,他都会捏着他的下颌,咯咯的笑,妖异至极,
如今法力被封存的他彻底的体味了人为刀俎的痛苦,默默的转过身,他望了眼烛火摇曳下猩红的液体,他不想让那个人有事,无论自己如何,总要让他活下去,
想到这,他蓦然笑了,那般苦涩,活着,这两个字如今对于他來说,是多么的痛楚,简直是一种折磨,可他又死不了,因为如果他死了,那人妖说过,杜远程也活不下去,
身着轻薄的纱衣,他万念俱灰的迈入了血水中,将自己的身体沉下去,再沉下去,曾经他总是那么的坚定,无论面对什么,都咬紧牙关一路不回头,但这沒日沒夜的折磨,无边无尽的黯沉,也一点点一寸寸的消磨了他的意志,
有时候,他甚至会绝望的想,自己永远也逃不出去了,
永远也见不到他了,会么,他有时会问自己,然后再狠狠抽自己两耳光,
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期期艾艾,
这不是他墨青夜,那,又是谁,
“我的小心肝,怎么样,还舒服么,咯咯,”一道令他厌烦无比的声音打门口飘來,门吱嘎一声打开,红艳艳的妖影出现在视线中,
“对,你就得乖乖听话,给我好好的泡上一泡,”画骨掩门而入,扭动着腰肢走到木桶旁,看了看墨青夜,“越來越漂亮了,咯咯咯,”
“滚,”墨青夜满目愤恨的瞪着他,“你这个该死的娘娘腔,离本君远点,”
“你骂我是什么,娘娘腔,不准说这个词,”画骨像是被突然戳中了一般,满眼疯狂之色的一下扳住墨青夜的下颌骨,“记住了么,明白么,”
“不明白,”墨青夜一字一顿,“滚远点,”
画骨气鼓鼓的冷冷一笑,“脾气倒是不小,不过念在我想要你这皮囊的份上,暂且饶了你,”旋即,一下松开他,眼中的神情又变的妖媚贪婪起來,“不错,你的表现很令我满意,”说着,他不知从哪翻出一包药,在墨青夜眼前晃了晃,“配着它,会让你更美丽,”
“真让我恶心,”墨青夜真想一把拧断他的脖子,“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小心肝,你的记性好像不怎好,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叫画骨,你可以叫我骨骨,”
“……”墨青夜简直要被他弄成神经病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恨不得能把心掏出來撇地上踩两脚,
“叫我花骨朵也行,咯咯咯,”
……“你还要不要个脸,”墨青夜被这无耻的妖孽逼的几分癫狂的笑了,“还是你压根就沒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