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伤心得不能言语,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道:“我扶你起来。”
我道:“下去。”
他道:“我先服你起来。”
我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瞪向他,骂道:“现在你满意了?我喜欢的男人,喜欢我的男人,一个个都让你赶跑了,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
林郁文道:“你认为我开心,那我便开心好了。闹了这么久,你也该收收心了。”
我一听他这口气就来气,他从中作梗毁坏我两段大好姻缘,居然还用这种口气告诉我该收收心了,难不成我是他的玩物,还得事事听从他不成?
我道:“凭甚么?你以为你是谁,凭甚么要我收心?”
他道:“不凭甚么,你这样玩下去,也只是伤人伤己,何必执迷不悟。”
本座投入十二万分真心的感情居然让他归类为玩闹,我怒极攻心,右手无法自控地就朝他脸上煽去。
“啪!”
门外电闪雷鸣,也没能掩过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我怒气冲天道:“你以为我答应回到你身边你就有好日子过了?林郁文,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喜欢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种蛇蝎心肠的男人!”
林郁文让我这一巴掌煽得脸瞥向了一边,好半响没反应。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却是笑了。他抬起头,惨白的脸上印着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分外刺眼。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道:“萧定呐萧定,你让我说你甚么好,你可真是天真……你凭甚么以为,我要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为我做过甚么,我为你做过甚么!你失忆醒来,是我为你包扎疗伤,是我为你废寝忘食,是我在你床前守了一夜!你的太子殿下在做甚么?他在房里等着你去赔罪,等着你去细声安慰!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从来不跟你计较甚么,所以你理所当然的以为,你只要把你的太子殿下哄得服服帖帖,就能安枕无忧了?你认为我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我是百草堂堂主,而你是教主,所以你的任何命令我都得服从。我告诉你,你的教主之位在我眼底一闻不值,倘若你不是萧定,纵然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施舍你一眼!”
由于身子的缘故,林郁文在我眼中向来是弱势的,可他今日却是字字珠玑,锋芒毕露,直说得我遍体鳞伤,毫无反驳的余地。
他道:“你与江策情意绵绵,海誓山盟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我?如今身中剧毒了,命不久矣了,就想起有我林郁文这一号人物了?你以为我稀罕这个百草堂堂主之位?”
他站起身,由上至下俯视着我道:“是你萧定!用这堂主之位把我困在正义教,让我哪里都去不了,到哪里都逃脱不了!是你让我求不得,舍不能,到死都不得逃脱!”
我的心忽然绞痛得无法呼吸,简直生不如死,道:“你闭嘴……”
林郁文道:“你让我闭嘴我就得闭嘴?你要用祛毒珠去救你的老情人,你可知那颗祛毒珠有多珍贵!它可解世上所有的不解之毒,江湖中有多少人求之而不得!我给了你,你却要拿来救你的老情人,你可真是情意深重、感天动地!我都快让你感动了!有本事你自己去解救你的老情人,又何须我来出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李玉林的太子身份是谁透露给朝廷的么?我今日就告诉你,是我写信给朝廷告诉他们太子身在正义教,是我写信给江策让他赶来看看你的这位新情人!至于你强|暴方天生一事,是你亲口向我诉说,是你要玷污你自己的声誉,我不过是成全你罢了!”
我捂着心口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竭力瞪着他,他居然都一一承认了!
林郁文嘴角挂着血丝,俯□凝视着我道:“萧定,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一样不舍,就想拥有所有东西,这怎么可以?你对我不过敷衍,又凭甚么我要对你掏心掏肺!如今祛毒珠没了,你自己种下的因,自己来尝这果,你就安心在这等死罢。”说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心口剧痛,根本无法呼吸,似乎每吸一口气,都有一根银线勒着我心脏。林郁文这一番话,真可谓字字诛心!
他说的又何尝不是道理呢?我失忆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李玉林,就傻乎乎地认定了他,其他人一概不睬一概不理。林郁文为我付出良多,我何尝没有看到,只是他处处算计我,我实在厌恶透了这种让人握在手心的感觉,能躲便躲,能避就避。
如今出了事,又急急忙忙地找他过来为我老情人医治。他对我字字诛心,我又何尝不是对他残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