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吧。”乌天抽出钞票捏在手里。
到了周贺家,聂原才猛地想起来,周贺家好像就在乌天家相邻的小区啊?
同样是别墅,同样是空荡荡的客厅。
薛立臻坐在沙发上,两手规规矩矩的扣在膝盖上,表情很拘谨,聂原想,我去乌天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你去洗澡吧,衣服都是新的,走到头右拐就是浴室。”周贺把一团衣服递给聂原。
“嗯,谢谢。”聂原双手接过衣服,往浴室走了。
乌天看着聂原推门进了浴室,又看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薛立臻,最后看向周贺。
周贺笑了笑,当着薛立臻问乌天:“要不你去和他一起洗吧,稍快点儿。”
乌天:“……滚蛋。”
周贺扭头对薛立臻说:“立臻,我想喝水,穿过前面的饭厅,推开推拉门,就是厨房,你去找个壶烧点儿水,饮水机里没水了。行不行?”声音软得像绕着圈儿。
“嗯。”薛立臻起身去烧水了。
周贺靠在沙发上,看着乌天,一脸笑意。
“你和薛立臻……是……什么关系?”乌天往饭厅那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
“你觉得呢?”周贺反问。
“少绕圈子。”乌天心里紧张得不行。
“怕吓着你,”周贺收敛了笑容:“但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估计……我没想到,你也……”
话没说完,但乌天已经明白了。
……是他想的那样。
但又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少了,因为今天忽然飞出一只大蟑螂呜呜呜,吓死我了呜呜呜,没心情写了呜呜呜!(周贺真迷人哦!)
☆、当时(二十六)
“为什么?”乌天低声问周贺。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薛立——不,为什么……是个男的?”乌天艰涩地问。
周贺:“先是薛立臻,然后才是个男的,我也不太说得清,反正就是忽然觉得可以是他。”
“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我是说,你们最开始是朋友对吧,那你是怎么发现你对他的……感觉……”
“这个壶行不行?”薛立臻的声音忽然从厨房传过来,紧接着就见他拎着个黑乎乎的壶快步走来。
“怎么把这古董都翻出来了?”周贺声音里满是笑意:“走吧,我去找。”
然后就把乌天独自丢在客厅了。
乌天靠在沙发上走神儿,想起初三的时候,他和周贺听见关于薛立臻的传言,说他妈经常被他后爸打,打得很凶,用长条的木板凳往身上抽。然后有一天——那会儿周贺正和段可湘打得火热——周贺带段可湘出去吃了饭,把她送回家的路上,被薛立臻埋伏了。之前也说过,周贺懒得和薛立臻讲理,每次薛立臻以为周贺要和他单挑的时候,周贺都拉着乌天二打一了,但那次,不知道薛立臻是不是事先知道周贺要带段可湘出去玩儿,总之,恰巧赶上乌天不在。
薛立臻在初中是出了名的打架下手狠,而且老师同学都知道他家里穷,就算把人打伤了要赔钱,他家也赔不出多少钱,纯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薛立臻手里攥着根粗大的木棒,对段可湘沉声道:“小湘,你走开。”
段可湘对周贺绝对是一片痴情:“薛立臻!是我甩的你!你打周贺算什么本事?!”
本来周贺还觉得段可湘在这儿呢应该打不起来,但段可湘这么一说,他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被正在和自己眉来眼去的女生护在身后,她还说“你打周贺算什么本事”,靠,说得跟老子打不过薛立臻一样!
更要命的是,薛立臻接下来的一句话。
“小湘,你干嘛非要和他在一起?他除了长得人模狗样,还有什么用?”
被情敌,当着姑娘的面儿,说得跟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样!
段可湘急得声音都带上哭腔了:“你走开!我就喜欢他长得好看不行啊?关你什么事?!”
周贺:“……”
段可湘眼泪汪汪地拉住周贺的手:“周贺,你别生气好吗?我们走吧,我们别理他。”
……周贺怒点其实不高,只不过平时装得潇潇洒洒。这下是真装不下去了——主要因为当着段可湘,太没面子了。
“你先走吧。”周贺对段可湘说,目光却钉在薛立臻脸上。
“周贺,我……”段可湘又涌出两行泪:“周贺……”
“让你走就走!”周贺的耐心用完了。
段可湘抽搭着跑走了。
……
乌天印象很深,那是他印象里周贺最狼狈的一次。
灰头土脸,胳膊和膝盖都蹭破了皮,一个眼眶是青紫的,鼻子还留着血,他靠着脏兮兮的墙壁坐着——周贺可是有一天擦三次鞋的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