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疑惑地将头转向说话人,“谁啊,偷听别人说话。”她顿了一下,“朱大人?怎么是你?你认得我?”
“夫人请你借一步说话。”朱向威客套地笑了一下。
二夫人皱眉:“我与大人不熟吧,且我们安府与朱大人的交情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夫人怎么这样说,我可是想帮夫人哪,再说,交情是可以培养的。”
二夫人怀疑地跟着朱向威进了右边的一座茶楼。
“不知大人有什么话要对我这一介女流讲。”
朱向威呵呵一笑:“我邀夫人前来是有一事想请夫人帮忙。夫人也知我与安右相一向不对盘,我也不怕告诉夫人,前几日我又在他手中吃了大亏。”
“我能做何事呀。”二夫人撇了朱向威一眼。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请夫人留意安大人平日的一言一行,并告知与我。”
“朱大人,你找错人了!我身为安家二夫人,岂会连同外人害自己的相公!”
朱大人若有所思:“这可由不得您不答应,四年前您说自己房中闹老鼠,便差丫鬟杏儿去了泰康药房买了一斤鼠药。可是谁知药的并不是老鼠,而是大活人,我说得对是不对?”
二夫人的脸刷得变白,“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你在一年中将毒药慢慢渗入洛晚晴母子的膳食中对吧,虽然每天的量并不多,可是经过一年的累积,对本就体弱多病的她来说却足以致命。你要证据吗?有一个下人可是亲眼见过,不巧他就在我的府中。唉,不过大的死了,小的却还活着,那安家二少的命还真硬,是不是啊。”
二夫人仍然嘴硬:“那对母子本就命贱,什么安家二少,是不是老爷的种还不知道呢。我是为老爷除去肉中刺,老爷知道了才不会怪我。”
“是吗,二夫人这么有自信。”朱向威哼哼一笑,“那且不说这一桩人命,二夫人转移府中财产之罪,你说安老爷会不会怪罪啊?”
此时二夫人的脸已经惨白一片。
朱向威接着讲:“你变卖的府中物事均被我保留,你藏匿钱财的地方我也已经知晓。你一无子女二无背景,留着这些东西是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的,我可以理解,可是安老爷可以理解吗?”
绝望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你想怎么样?”
“二夫人不必紧张,我当然也不会让二夫人做加害安老爷这种事。我已经说过,我只需要知晓安大人平日的一言一行,每天与何人见面,每天去往何处。哦,别担心,我并不是想害他,而是做好准备不被他害而已。”
朱向威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二夫人也知道,您在安家并没有地位,虽说如今大夫人对您还不错,可谁知是不是在安大人面前故意表现自己的容人之度呢?再说,总有一天安家会由安家大少安思远来接手,到那时您觉得安家还有您的容身之地吗?”
朱向威见二夫人面有松动之色,又循循诱惑:“您如果帮了我,钱财这种小事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包您后世无忧,我还可以帮您重新获得安老爷的重视。您还风华正茂,谁说不能再生出个儿子取代那安思远的地位?总归说来,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对吧。”
二夫人思考许久,与杏儿一合计,咬了咬牙决心赌一把,便应了朱向威的要求。
“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夫人慢走,恕我不能相送。”
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朱向威对窗外扫视,眼色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坏女人出场……
☆、第五章 疑窦暗生
安尘在安家的身份十分尴尬,虽然说他名义上是安家二少爷,可是谁都没当真,包括他自己。安家人这几年似乎已经全然忘了他,就连安家的下人都没把他当回事。安府中与安尘接触的最多的,就是每天送饭到他院子里的小厮。不过,虽然说安家极力地想抹却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却也不曾限制他的出入。除了安家主人休息的场所,他有出入其他地方的自由,甚至还可以走出安家大门。
安尘是一个安于平静的人,他对安家主人的忽视并不在意,也从没有过重新获得父亲宠爱的可笑念想。
在安府除了自己的小院子,安尘常常去的地方只有安家的后花园和清净楼。后花园自不必说,占地极大,就算有人走近也可远远地避开。清净楼是安楼,去的人不多,一般除了打扫的下人,再没有其他人。不过,这并不是说安家的藏书只是摆设。安广耀与安思远平日并不清闲,且又过了埋头苦读的年纪,如有需要,他们只需差人将书取来就行。
安尘无疑是识字的,不过安家从来没有过问一点他的生活状况,更别提为他请先生了。
安尘的字是他娘教的。那个叫洛晚晴的苦命女子好像早已预见了自己的将来,她总是将她所知的,且认为孩子应该懂的,尽力教给安尘。洛晚晴的样貌、才情、心性每一样都表明,她不应该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明显的,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一天安尘仍然像往常一样在立满高大书架的清净楼里静静地看书以打发时间。安尘在看书时总有一种不紧不慢的架势,一手托着书,一手慢慢地翻着页,纤细洁白的手指在古老书籍的映衬下,就像漫漫历史长河中一抹动人的传说,给人一种明艳鲜活之感。
虽然安尘只有十四岁,可是他那直立着的背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