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溱微微侧过头,目光轻悠悠地飘向窗外,口气也是轻悠悠的:“大概吧……谁知道呢。”
“唉,你要有信心啊!我家附近的空房子很多的,肯定能找到!”叶澜安慰他,覃溱笑笑没接话,站起来整理好写完的手术记录放进文件夹,又检查了一遍水电煤。
他重新回到客厅,问叶澜:“要睡吗?”
叶澜看了眼手机,这个点确实是他平时生物钟睡觉的时间,可是今天睡得有点多,现在睡不着了。
他想说晚点再睡,可一抬头看到覃溱疲倦的神色,心纠痛起来,他点点头:“好,刚好我又困了。要不要换床单和被套?刚才被我汗湿了。”
“我来吧,新的在哪儿?”
“就在卧室衣柜的最下层。”
“好,我来铺床。你也洗个澡吧,当心着凉。”
被他这么一说,叶澜果然觉得身上黏腻的难受。他从床上蹦下来,抢先一步进到卧室,翻出了新的内裤和睡衣,急匆匆奔向浴室。
等两个人都搞定了,覃溱关掉其他房间的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俯身侧躺在床上。他拿掉了身上唯一的遮挡,随手扯过被子一角搭在腰上,勉强遮住身上隐秘的部位。
叶澜不露痕迹地往里缩了缩,腾出大片空间,覃溱也往里挪了挪,离他又近了些。
这是叶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覃溱,他一直觉得覃溱的眉眼生得好看,不是单薄的精致,而是特别深邃的那种神秘。一眼望去,像被低沉的夜幕包裹着,感觉到黑暗的同时,又能看到漫天的星河。
覃溱的双眼皮,不同于大部分人垂眸时重睑会展平,他就连闭眼时,也还是会有一层明显的折痕。叶澜想伸手摸摸看,但他不敢,只好直勾勾地盯着看。
覃溱受不了他的视线,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珠微动:“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的双眼皮是不是割的?”
覃溱无语。
“嘿嘿,你睡吧。”叶澜心虚地转开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回来偷看他。
覃溱和覃健柏父子二人的确长得很像,但独独覃溱的眼睛,跟覃健柏一点儿也不像。不一样的眼睛,就算在相似的脸上,气质也大相径庭。
叶澜忽然对男神的母亲很好奇,有着这样一双妙目的女人,肯定是个漂亮美人。可惜听叶莹的介绍,男神父母应该早就离异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覃溱关了床头灯,叶澜睡不着,继续胡思乱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顶顶重要的问题:他现在和男神孤男寡男躺在一张床上,竟然没有做点儿什么?!
这么一琢磨,刚才被419套装封印的各种猥琐想法顷刻间如潮水般涌来,叶澜在脑子里开了一会儿小火车,忍不住口干舌燥,浑身如触电般烧了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
覃溱站着做了一天的手术,本来都快睡着了,他这么一动,又醒了,手臂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他,睡意朦胧地问:“怎么了?”
叶澜被他困住,还在努力朝外挪动:“那个,我想再量一下|体温。”
“不是已经退烧了吗?还量体温干什么?你感觉又烧起来了?”覃溱清醒了,在黑暗中用手去摸叶澜的额头。
“有可能,”叶澜急忙拦下他的手,脸红得像番茄,幸好黑暗中看不出来,“我就是突然想到,小黄书上说发烧的话,做起来会感觉特别爽……”
覃溱没了动作,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有那么几秒钟,叶澜以为男神被点穴了,他试着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
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覃溱忽然用被子像包饺子一样把他裹起来牢牢地固定在怀里。
炙热的鼻息喷在耳后,叶澜有点痒,他缩了缩头,想伸手挠挠,可是男神箍得很紧,他不敢用力挣脱。
过了一会儿,覃溱的呼吸声慢慢平复了,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无力感:“快、点、睡。”
叶澜不明所以,只得乖乖闭上眼睛。
前阵子他被出柜的新闻搞得身心俱疲,晚上也是噩梦不断,今天倒是睡得格外安稳,一夜无梦。
清晨,生物钟准点唤醒叶澜,他睁开眼睛,触目就是一大片裸|露的胸膛。
叶澜:!!!
大脑当机几分钟,他终于想起来了,昨天自己感冒,男神留宿照顾他,还约好了搬过来同居。
前几天一个人纠结难过的苦闷顷刻间荡然无存,叶澜只想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发泄自己的兴奋。
可是不行,床上还躺了个男神。
叶澜苦恼地皱起眉,等会儿男神醒了,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会不会有口臭?眼角有没有眼屎?啊啊啊谈恋爱好烦哦!
他揉了揉眼睛,又偷偷对着手掌呵了口气。嗯,还好,等会儿就先从“早安”开始吧!
叶澜调整好睡姿,打算让男神醒过来就能看到一个完美的自己。等一切准备就绪,他信心满满地转过头,正对上覃溱笑意盎然的双眸。
叶澜:……
所以刚才的死蠢动作都被男神看到了吗!啊啊啊好丢脸啊啊啊!叶澜默默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只露一个毛茸茸的头顶,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早、早安。”
“早安。”覃溱把被子掀开一个角,露出叶澜憋红的脸,然后慢慢贴了上去。
男神的气息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像被定格成画面,一帧一帧地播放,叶澜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少男心,闭上眼睛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