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进忠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要晕也等救了儿子再晕!”县令夫人冷声一喝。
杨卓和阿飞相视一眼,带着县令公子悄然离去。
“快,快,”沈进忠两腿仍然在打颤,“备轿,备轿!本官要去见赵员外。”
赵员外其实不是官,原本只是县中的富户,有了钱后又追求名,就花钱捐了个员外,所谓士农工商,由‘商’变‘士’,档次似乎一下就提上去了,和他来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官。他和沈县令最为交好。
一进赵家的大门,赵员外哈哈一笑,拱手相迎。
“沈县令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老友救命啊——”沈进忠惨呼着奔过去。
赵员外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沈进忠丝毫没察觉。
“沈县令这是怎么了?”
赵员外一脸关切地拉着沈进忠进门坐下。
沈进忠愤声道:“那可恶的黑魔寨!半月下山打劫一次,本官已对他们多番忍让。谁知他们如今竟然绑架了我的儿子,还勒索五万两白银!老友你也知道,我向来两袖清风。更何况,自从黑魔寨在三柱山驻扎,好处都被他们抢了,就算我想捞油水,连点油星都没有,去哪儿找这五万两?这不,我只好来找老友,希望老友解我燃眉之急。”
赵员外惊诧和愤怒中带着五分关心,猛一拍案。“竟有此事!黑魔寨的人胆大包天!只是——老友却是为难我了,老友刚才也说这几年县内经济不景气,我们赵家的生意只能到外县发展。”他懊恼地一拍大腿,“可惜!若老友早来两日还好,今日一早我那大儿子刚抽调了五万两现银去怀城!如今家中的现银已不足百两。老友若不嫌弃,尽管拿去,就当我替侄儿尽一份心。”
沈进忠一口气险些上不来,老脸因此憋得通红。不到一百两?打发叫花子呢?
“你看,你看,你也真实诚,就这一百两还把你感动成这样。”赵员外拍着他背,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哪儿不知道沈进忠暗恨他?沈进忠不派兵剿匪他心底其实也恨着,因为黑魔寨的存在大大地损害了他们赵家的利益。他之所以和沈进忠交好,也只是为了赵家生意顺畅而已。如今沈进忠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巴不得看他的笑话,怎么可能拿 出五万两借给他?能给他一百两就已经仁至义尽。更何况,他可不相信沈进忠真的凑不出五万两,就凭沈进忠自从到双雀县至今这体重分毫没减少就能推断出这一点。
赵员外端起茶杯喝茶。
沈进忠恨得暗自咬牙,一时却也不能和他撕破脸,挤出一个笑,告辞离开,朝下一家奔波。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严格和皇甫玉琛藏在草丛后面等戏看。严格发懒地坐在皇甫玉琛的脚上,皇甫玉琛拍拍他的脑袋,不时从油纸包里拿他最喜欢的牛肉干喂他。
不远处,杨卓、阿飞、高风和高云几人蒙着脸,怀抱宝剑,恶狠狠地望着山下。阿飞的右胳膊里搂着一个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小孩。
没过多久,山脚 下出现一群黑影。严格能清晰地看见为首那人如杨卓形容的那般大腹便便,正是沈进忠,身后带着二三十个衙役。
“大人,我们带这么多人上山,黑魔寨的那些家伙一怒之下会不会——”师爷一边费尽力气地往上爬,一边问。
沈进忠道:“据本官分析,绑架小公子的只是黑魔寨的小人物,这次他们一定是背着五位当家私自行动,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把地点定在福山而不是三柱山上?万一他们敢弄出什么事,我们就把动静闹大,惊动了黑魔寨,害怕的就是他们。”
严格暗自好笑。这狗官有些小心眼,可惜还不够聪明。
主簿摇摇头,“如果当初在黑魔寨还未壮大时就将其剿灭,就不会有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