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晏想追你。”原渠忽然挑明。
“啊?”原小野露出一副‘让我死了吧’的表情。他从来不会怀疑原渠的话,傻了半天才坑坑巴巴道:“他怎么能这样呢?”
“你喜欢他吗?”原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一句的,他的烟瘾又开始作祟。
原小野摇头,老实道:“我都拿他当大哥的。就算我喜欢男的,也没想过要撬哥你的墙角。我保证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那你现在可以想想了。”原渠自嘲道:“刘晏那个人要是对谁上了心,卯足全力去追,难保你不心动。”
原小野捏了捏糖盒子。
“虽然我觉得男的无所谓,但还是女孩子更可爱一点,以后还能有小孩子。”原小野从没隐瞒自己的取向,这一点倒是真像原家人。
“过段日子你要是还能这么说,我倒是真觉得高兴了。”原渠望着前方昏黄的路灯,笑得很没精神。
“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原小野望着他英俊得几乎叫人窒息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
原渠停下车,抽出车钥匙,他盯着原小野,直到原小野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才听见他开口道:“我就是不想成全他。”
☆、第 5 章
一个星期后,原渠把刘晏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刘晏走的时候只拿了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剩下了东西整理完足足积了半个房间。
原渠还从柜子上层搬出了一个大箱子,除了一些和刘晏出去旅游时买回来的纪念品之外,还有些刘晏这几年断断续续送给他的东西。原渠拿起那条蓝色的针脚松紧不一的毛线围巾。
这还是当年刘晏读书的时候给他织的,当时大学里流行给人织围巾,圣诞节前夕刘晏前前后后拿了不少别人送的针织物回来,原渠当时开玩笑地调侃了两句,刘晏转头竟然就自己研究着织了一条很长很厚的围巾给他。说不感动是假的,原渠记得当天晚上他们就垫着这条大围巾在客厅里翻了一晚上,暖气也不开,就那么抱着,恨不得每一寸皮肤都黏在一起,第二天两个人不出意外,双双感冒了。
原渠陆续翻出了不少东西,有这几年两个人一起拼出来的模型,有刘晏大老远出差带回来的水晶摆件,有他们一起凑的盖章明信片,甚至还有刘晏自己动手做给原渠的一个八音盒。
原渠把东西推到一边,起身到阳台抽了根烟。
被风吹得清醒了不少后,他拨了个电话给刘晏。
“有空出来喝一杯吗?”
刘晏没拒绝。
“晚上八点钟?”原渠继续问。
“行。”
电话另一边,刘晏答应下来。
原渠挂上电话开始换衣服,既然他栽得深,总要为自己再争取一回,有些话他早就想和刘晏说了。
活到他这个岁数,再矫情也就没意思了,成不成全看天意。
要是刘晏再听不进去,他争取也争取过了,不枉这五年的感情。
原渠出门的时候正是下午下班的高峰期。
他一连放了一个半月的假,把多少年累积出来的假期一并都用了,好在公司还有他一部分股份,否则像他这样打声招呼就撂挑子,多半是要被大老板开除的。
原渠在车上跟秘书回了个讯息,交代了一下最近的工作。
挂上电话,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
全是原妈打来的。
“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他妈妈的声音挺平静,如果不是原渠太了解她,一般人恐怕也听不出来她在强装镇定。
“儿子,小野出事了……刚刚在回城的高速上有辆油罐车爆炸,他坐的那辆车离得不远。”
“妈,别慌。我在呢。”原渠轻声安抚她:“他现在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邻座的那个孩子保护了他,现在两个人都在急救。保护他的那个孩子可能伤得更严重,但是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小野的朋友说,这人是第一次来参加他们的活动。”
原渠心里一沉,他抓紧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张口问:“那人是不是叫刘晏?”
刘晏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懵,他被摆成了趴在病床上的姿势,手背上还扎着针。
油罐车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他们的车子,碎玻璃扎得他背上满是伤口。
之前医生给他挑玻璃碎片的时候,他醒过来了一会儿,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床边坐了个人,正低着头打盹,看背影很瘦,因为没开灯也看不清样子。
但绝不是原渠。
刘晏熟悉原渠,他可以在黑暗的空间里迅速地描摹出原渠的轮廓。
从身形到外貌,从背脊的弧度到挺立的鼻梁。
没等刘晏开口,那人就拧亮了床头灯。床头靠着拐杖,他一只手吊在颈子上,显然是折了,另一只手准备去拿床头的杯子,看到刘晏醒过来,他惊喜地喊起来。
“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刘晏摇了摇头:“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