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吃边听吧。”夏致远动手切了一小块华夫,拿叉子叉了喂到他嘴里,“我是独生子,家里就爸爸妈妈,高中的时候,我们全家移民去了美国。”
“我念书嘛,一向不用功,都是凭小聪明混着。其实美国的高中里,只会念书的亚裔向来都是被嘲笑的料。我呢,体育还不错,所以混的不差,洋妞也把到过几个。”
听到这里,童桦刚好嚼完了嘴里的东西,堪堪开口说:“所以你……你……”
夏致远又喂了一小块华夫给他,“嗯,我可以上女人,但是更喜欢跟男人做。”
童桦呆呆的张嘴把华夫含进去,半晌都没开嚼。夏致远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说,“你还要听吗?反应太糟的话,我可以不讲。”
童桦嘴里鼓鼓的开不了口,但坚决的点了头,表示要听下去。
见他点了头,夏致远继续说道:“反正高中毕业的时候,凭着小聪明加上跟男、女朋友们练出来的语言能力,顺利进了不错的大学。”
“进大学之后的日子嘛,就是吃喝玩搞循环往复,期间还发生过忘记去考试,差点被留级的乌龙,直到……”
“直到我爸爸去世。”
童桦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夏致远。
夏致远和他对视了一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很久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呢。他在加油站加油的时候,被人一枪爆了头,凶手头上带着黑头套,抢了皮夹和车子就跑,直到现在也没破案。”
“其实当时他身边才带了五十美金,那辆车也卖不了多少钱。”自嘲的笑了一下,夏致远说,“杀他的人都没问一下他儿子,愿意出多少钱赎他的命。”
童桦默默靠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夏致远拍拍他的肩,继续说道:“消息传来以后,我妈快哭昏过去了。她在国内是医生,去了美国之后,因为没有医师执照,一直闲赋在家做家庭妇女——就这样过了几年后,她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依靠老爸,突然之间老爸死了,对她来说像天塌了一样。”
叹了口气,夏致远苦笑道,“得知噩耗的那天,我也算一夜长大吧,突然就感受到了肩上的责任——要料理后事,要申领保险金,要去警局催问破案进展,还要照顾妈妈的情绪……担子压在身上想偷懒都不行,然后就一路努力地念书、工作,一直到回国来教书,才总算又松了口气。”
夏教授的“悲惨身世”,讲到这里算完了。然而,童桦小朋友却趴在桌上,半天没起来。
弹了下童桦的脑门,夏致远说道:“我不回国捡不到你,冥冥之中,老天都安排好了。”
童桦摇摇头,“你回国,是因为跟shawn分手了吧?”
夏致远微微一愣,好笑的看着他,“谁这么告诉你的?”
“我自己猜的。”
“别瞎猜……跟他没啥大关系。”夏致远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热巧克力,却被甜的皱了眉头,“回来是因为我妈再婚了,终于找到可以替我照顾她的人了。另一方面,这些年钱也赚的差不多了,实在是懒得再泡在投行里,和各种有钱人虚以委蛇。”
想了一想,夏致远又解释道:“我跟shawn,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像我这种懒散的人,注定跟他合不来。我们分手的导火索,是我发现他为了笔业务跟一个大客户上床。虽然早就觉得不合适,但那层窗户纸真正捅破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点心灰意冷,各种因素综合起来,当时就借机回国了。”
夏致远说着,勾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角,“满意了吧?小醋缸子。”
“是他背叛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你回来?”醋缸子还在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