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嫌疑人。
对赵家的位置来说,杀人虽然是大罪,但是协商搞定也是可能的,只要赵家不倒,这事就不会败露,问题是当日里许多见证人,还都身家显赫,这些人也不一定都同赵家交好,要是赵家把赵钱孙李保了下来,反而无异于把把柄递到别人手上。
赵父和赵扶空来看他的时候赵钱孙李只当他们要来教训自己,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赵先生。”他开口,然后对后面站着的赵扶空点头。
赵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赵扶空则面无表情,这个赵家长子于面部神经上的修为似乎比他的父亲还要厉害。
“你看看你这次!”赵父开口,他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但是却依然是四十来岁的模样,只是身上威严愈重,显现出不同于常人的气度来。
“劳烦阁下来看我。”赵钱孙李不咸不淡的说,半分没有杀人犯的觉悟。
“你和我们出去吧。”
“嗯?”到这里,赵钱孙李终于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来。
他以为父亲只是回来训诫他一顿,然后就此作罢,甚至有可能不出面,毕竟没理由为了他这么个不成器的孩子把赵家拖入泥泞之中。
几年前把他送出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那个时候就觉得是他犯的事,急匆匆的把他送出去,如今认为他干出这样的错事不是很正常的?
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赵扶空终于说出许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那个犯人认罪了。”
他神色都是淡淡的,比赵钱孙李轻浮的模样迥然不同,很是肃然。
“你们做了什么?!”
获得自由之后被父兄带回家宅,赵钱孙李知道周吴郑王就是这个所谓的“犯人”,立刻诘问道,他就说怎么可能这次父兄这么相信他的无罪的,而且还这么快。
但是周吴郑王是凶手?说什么笑话,周吴郑王进屋子的时候,枪可还在他手上呢。
“赵二!”听他这么嚷嚷,赵父就皱起眉头怒道:“什么叫我们做了什么?!是他自己认罪的!”
“哼,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认罪?”
赵扶空坐在沙发上,替自己和父亲都倒了杯茶,啜饮了一口,冷着脸慢慢回话:“你是怎么和父亲说话的。”
“再说,这个人不是还诬陷你了吗?”
“他‘诬陷’我?”赵钱孙李笑起来:“他既然当时会诬陷我,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改口自己认罪?”
所以说要不是这两个人施了压,周吴郑王又怎么会认罪?
“你!!”赵父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反而是赵扶空,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来,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们劝说了他没有错。”他说:“再说他也承认了自己的犯罪,又何必追究这些不必要的东西。”
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反而让赵钱孙李无话可说。
“你们怎么劝说的?”
“他的债务还了十年都还不完,目测还会还上十年。”赵扶空说:“我们替他清了债务。”
说的多轻松。
赵钱孙李反而消停下来,他知道周吴郑王绝对不会是会为了还清债务而替人顶罪的,赵扶空说的这么顺利,反而奇怪。
也正因此,他才会去探监。
案子审的很快,因为有犯人的配合,也有各方的使劲,赵钱孙李出了禁足期,已经尘埃落定了。
“你来的倒快。”周吴郑王出来的时候赵钱孙李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大概是有了些手段的缘故,两个人并不是在警卫的监控下见面,而是有了个单间。
“什么?”赵钱孙李靠在椅子上,挑眉问他。
“我在数着日子,算你几点来呢。”周吴郑王已经换了一身囚服,蓝色工装穿在他身上居然也别有一番风味,只能说不要怪衣服不合适,只是人不合适而已,他坐了囚犯,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和萎靡的神色,眉目舒展,虽然不见得多开怀,却也并未抑郁。
“你想见我?”说出这话的赵钱孙李带出几分笑,在这破地方也想着调情,反而好像是把正事忘了一样。
“是你想见我吧。”周吴郑王开口道,他哼了一声,左看右看:“连杯茶都没有,真令人捉急。”
赵钱孙李敲了敲桌子:“你自己找的这个待遇。”他突然想起正事来:“怎么不说是我干的?”
周吴郑王听他问这话,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自在这屋子里重逢到现在,他是第一次露出怅然的神色,似乎极惋惜,又有些悔恨,还有些释然,态度复杂。
“以前就告诉你不要涉险。”他说,耸了下肩膀:“玩过头了吧。”
从以前自己的姓名受到威胁也欣然应对,终于发展到害了别人的性命。
他这么说,自然就是表态替赵钱孙李兜下罪来的意思,赵钱孙李皱起眉头:“我还没到要你顶的地步。”
周吴郑王没料到他会说这个话,稍稍睁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眨了一下,随后露出恍然的神色,凑到赵钱孙李跟前:“不是你干的。”他一口咬定,说的斩钉截铁。
“你倒是比我还相信我自己。”赵钱孙李笑出声来:“我有的时候都会忘了我在干什么。”
“难不成你居然知道?”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肩膀却放松下来,似乎周吴郑王的肯定让他极为舒畅。
对他的问法,周吴郑王也没回答,只是伸手抓了抓头,眉头皱成八字,却露出笑容:“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