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因为放了花生和盐,鱼汤不会腥,加上炖了很久,汤里有一种醇厚的香味,陈息青加班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几乎是立即,胃就被鱼汤俘获。
很暖。
外面风还在刮,雨还在下,屋里干干净净,陈息青喝着黑鱼汤,那股暖从胃里延伸到四肢,慢慢充满了全身。
“很好喝。”
陈辄文看着他笑。
陈息青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陈辄文也只是坐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但是两个人此刻的气氛却莫名和谐,连流转在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安宁。
“我明天去广州出差。”刚刚喝完热汤,陈息青脸上浮现出了一点红,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抱歉,“本来说这个周请你吃饭……。”
陈辄文明显没有想到他会出差,顿时一愣:“没关系,明天……周末还要出差吗?”
“公司产品出了些问题,需要紧急对应。”陈息青也不想去对应这种紧急情况,累了一个周,想要软绵绵睡个懒觉,然而公司出了状况,他被剥夺了这个周末的休息权利,明天还要赶一早的飞机,想想都有些头大。
广州离a市挺远的,不管是高铁还是飞机,一去一回最起码两天。所以,要很久见不到面了啊……陈辄文努力地掩饰着忽然涌上来的低落的情绪:“……你的工作好像很忙的样子。”
陈息青摇摇头,抽了一张纸巾将嘴角擦干净,开始收汤盒:“因为我前段时间我请了个长假,工作积压下来,所以只能加班补进度。这次出差也属于突发情况,平时我没这么忙的。”
“我知道你请假,你说过。”陈辄文见他要去洗汤盒,连忙站起身,“我来吧,你的手不方便。”
“没关系的,我有你给我的手套,不会沾水。”
“我直接带回家洗就好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要去拿汤盒,在不经意间,陈辄文的手覆上了陈息青的手。
陈辄文感觉触摸到的那只手暖暖的,还带了电流,噼里啪啦窜了全身直冲头顶:……
“我方便点……”陈辄文默默地收回手,却还在言语坚持,“这次换药,医生说能不沾水就不沾水,所以,还是我来吧。”
上次大风大雨,他带自己去换药,手受伤那天,也是他带自己去了哥哥的私人诊所。果然还是应该要去珍惜别人的成果,陈息青笑着妥协:“也好。拜托了,谢谢你。”
他将汤盒递到了陈辄文面前,后者收了汤盒,整整齐齐地收拾好,又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把并不脏的桌子擦了一遍,最后才准备回去,走之前嘱咐陈息青:“不早了,你记得早点休息。”
挂在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将近九点半,平时这个点根本不算早,但是陈息青第二天还要去广州,陈辄文非常自觉地等他喝完汤,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立刻撤退:“我先走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晚安。”陈息青关上门,忽然觉得,其实这个一居室也没有那么空荡荡。
事实证明,陈辄文没能早点休息,因为他抱着汤盒回到703门前时,发现口袋里并没有钥匙,他不死心地浑身上下又找了一遍,然而钥匙还是完全没有踪影。陈辄文努力地回想了一遍,终于想起来,钥匙应该是插在门后,他忘记拔了。平时进门时把钥匙插上门后的钥匙孔,出门时随手拔,不知道怎么今天就忘记了。
有点郁闷。
他现在一身居家服,手机钱包都没带,车钥匙也没有,出去住酒店是不可能的了,这个点找人撬锁也是扰民,备用钥匙倒是有,但是在奶奶家,也挺远的。
情况有点糟。
没办法,只能又抱着汤盒去摁陈息青的门铃,这次是寻求帮助。
陈息青刚刚送完陈辄文,正准备整理明天出差用的衣服和从公司带回家的一堆资料,电铃响了起来,他跑过去透过猫眼一看,门外站着陈辄文。
打开门,陈息青有点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我这了?”
“不是,是我钥匙锁家里了……”陈辄文不好意思地说,“备用钥匙在我奶奶那边……”
陈息青看看他,除了一身熊猫居家服和一只保温汤盒外,其他什么也没带,顿时明白了,他连忙把人迎进来:“外面有点冷,你先进来,如果不介意的话,先在我这里将就一晚,然后明天开我的车去你奶奶那边,你看这样行吗?不行的话,你也可以先开我的车去拿钥匙。”
因为时间不早了,而且天气恶劣,即使有车外出也很不容易,所以陈息青首先提出的建议是在他这边先将就一晚,如果陈辄文不愿意,也可以借车给他回去取钥匙,看他自己怎么方便。
于是陈辄文今天第二次踏进了陈息青的家,并且一踏进去耳朵就只抓住了陈息青那句“在我这里将就一晚吧”。
陈辄文现在的想法跟个小孩子似的:没带钥匙,好郁闷啊……嗯?住……住一晚?!好啊好啊︿( ̄︶ ̄)︿
内心很激动,很愿意,但是看到陈息青放在一旁的出差行李箱,又觉得自己打扰到了他,有点矛盾。
然而,他挺困的,奶奶家也挺远的。纠结了半天,陈辄文还是屈服于内心的期待:“那我在这边住一晚。”
陈息青又想起了他家那只狗,没有钥匙,人可以在这里留宿,狗只能独自被锁家里,不知道一只狗在家里得有多急呢。
于是,达能怎么办?
爱狗的陈息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