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仓空师弟提醒我的。”
“你确定仓空师弟的话里是这个意思吗?”
“那是自然,”黄天化乐滋滋地说,“他曾经跟我说过:‘天化,你以后想怎么保护我?总不能抡着大锤往前扑吧?’这不就是师弟的盼望吗?所以说他反对我习练双锤不是本意,只不过是他嘴硬不承认罢了。”
“原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杨任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虚弱,“也罢……总之师父说过打好基础、精修道行,这一句话你没有忽略就好。至于其他……随便你吧。”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打算回房间安静地呆着。
“杨任师弟,你的脸色有些不对啊,莫不是身体不舒服?”黄天化一脸关切地问,“仓空师弟常说,男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身子不适的时候,莫非你现在就……”
杨任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不妨事,我回去静养就好。”
“哦,那你好好休息。”黄天化满是遗憾地道,“我也帮不上你。每次我问师弟什么叫‘那几天’他总说我还太小,不会有‘那几天’的。但是仓空师弟说过,这种时候,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有劳师兄挂心了,杨任自己知道自己的状况。”杨任声音更虚弱了,他赶紧冲着黄天化摆摆手,一步三摇地转身离去。
……毕竟还是十岁的孩子啊……杨任如是开解着自己,随即又想起黄天化练习双锤一事:要不要跟师父说一声?或者至少告诉仓空师弟?
“男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
黄天化稚嫩的童音还在他脑袋里回响。
算了……杨任想着仓空每每看到黄天化耍大锤时的膈应表情,心里升起一股快意:反正不影响天化的正经修行,就维持这个“美丽的误会”吧。呵呵,我怎么也一不小心用上仓空师弟的词了?
大洋深处,铅灰色的云层低垂,海鸟嘶鸣呕哑,怪石嶙峋的岛屿孤立其间。
“金仙,他背后居然是金仙?!”
岛上洞府之中,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叫声。
黄归闲焦躁地踱着步子,手中的五色珊瑚杯被他重重摔在地上,喀嚓一下,应声粉碎,徒留满地溢彩。
“我无论如何也不是金仙的对手,如何是好?”他喃喃自语道。
——忍气吞声,放弃报仇?
这样一个念头顿时从黄归闲脑子里蹦出来,随即他就看到了倚墙斜靠的六气幡。
“呸!”黄归闲大声唾骂着,在场没有旁人,他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亲生兄弟的仇,还能不报吗?!当初父母死于战乱,是谁跟你相依为命?拜入师父门下时,又是谁与你相互扶持鼓励?在众帝之台,是谁与你共度生死难关,帮你挡下妖兽的攻击?又是谁把奇遇让给你的?!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正咬牙切齿、赌咒发誓之际,他猛然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来——
“对啊,众帝之台……那里的话,就不怕金仙追来了!”黄归闲用厚实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脸色转霁。
他站在原地不动,皱眉思考着,就如同一座短粗矮胖的石墩,口中还不住嘟囔道:“这样的话……可行,可行,嗯……需要再稍微布置一下,谋划谋划,还要想想如何把那小畜生引出来……再去求求师父……对…就这么办!”
思考了数刻钟后,黄归闲双掌一拍,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阴阴一笑,遥看着青峰山的方向:“此番定要叫你这小畜生形神俱灭、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转身拿起六气幡,就欲外出奔走。
出门之际,黄归闲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屋外那棵龙爪槐,是他与兄弟开辟洞府时共同种下的,如今已蓊郁苍翠、亭亭如盖。屋内的卧榻案几、杯具托盘都是两份,一如往日,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兄弟且放心,为兄定要帮你报得此仇!嘿嘿嘿,天道有眼,报应不爽,你我兄弟发迹之处,正是那小畜生埋骨之所……不,我要将他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之恨!报得我手足至亲之仇!”
黄归闲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六气幡,恶狠狠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们的回复,我差点就跑偏在自我陶醉的晦涩海洋里了!本来这一章昨天就写好了,看了大家的评论我又推翻重新写的。
第41章 心魔
时光悠悠如水,转眼间又是六年过去。
青峰群山,凌霄第一。
仓空此刻正站在凌霄峰顶,俯览众山。高空罡风凛冽,吹得他身上衣袂翻飞。
不远处的育碧峰上,清虚道德真君负手而立,遥看仓空。他身边站着个儒雅男人,黑须飘摇,青衫磊落,透出文士风范,正是杨任。
“仓空师弟,你在渡天雷劫的时候定要小心谨慎。”
黄天化如今已经长得比仓空高了,他拍着仓空的肩膀,满脸忧色地叮嘱着:“天雷劫是地仙转为天仙时必定要渡的劫难,也是修行途中的第四道天劫。天雷劫可以锻炼肉身元神,祛除残余的最后一点阴渣浊气,从此获得纯阳之身、修得阳神。阳清者,天也;阴浊者,地也,所以前辈修士们以天雷劫为分水岭,将前面的境界称为地仙,后面的境界称为天仙……”
“停、停、停!天化,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仓空已经有些受不了他了,“这些话你都在我耳边唠叨八百遍了,不要再说了。”
“师弟,我是为你好。”黄天化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每说一遍,你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