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连忙扶住她,见她气的手抖,一时吓住了,也不顾其他,亲自给刘氏顺气,还命令白果使人去请贾赦。
片刻,有人来说老爷还未下朝。刘氏便摆摆手,颇为疲惫的让人下去,然后把手中微微发皱的尺牍递给贾瑚。
贾瑚这才接了过来看。
看着看着,他心情突然平静了,甚至笑言:“不过是八字不合,周家不愿结亲罢了,母亲何必如此生气?儿虽不才,京中却还有不少人家看重,有的是愿把女儿嫁到我们家来的。”
刘氏完全没有消气,反而因为这话愈发气怒了,我儿这样出色,有的是王公贵族争着把女儿嫁给他,周家算什么东西?便是公主,我儿也是娶得的!
若不是先国公主动提议结亲,两家交换了信物,刘氏是怎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更何况,在刘氏看来,先国公提议结亲,原是看重他家祖父是江南书院的院长,有意让瑚儿拜在他门下。若周家祖父和瑚儿有师徒之名,娶了座师的孙女儿,也是一段佳话。
然而贾瑚虽说在江南书院读了几年,却不过是普通学子罢了,周院长根本没有接先国公的暗示,收贾瑚为关门弟子。
只是贾代善也没强迫人家一定要收下贾瑚,贾赦也不是个看重门户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放着王子腾的亲生女儿不要,给贾琏聘了王熙凤这个父兄皆是白身的。
饶是如此,刘氏也是四处打听了周家女的品行,又问过了贾瑚的意见,这才给周家去了信。
没想到周家还敢嫌弃她的瑚儿!
其实周家并不是如刘氏想的那样嫌弃贾瑚,毕竟周家女能嫁到荣国府,已经是高攀了,更何况贾瑚还不是成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呢!
奈何周家小姐实在是没那个福气。
信上说,刚接到贾瑚的庚帖那天,周家小姐便偶感风寒,病了。周夫人原本不把这当成一回事,只请了大夫开了药,自个儿去了城外的寺庙合八字。
谁知住持却说这个亲结不得。
周夫人很生气。
贾瑚她也是见过的,一表人才,学问连老太爷也点了头,家世又好,圣上还亲口夸了,前途自然不差的。
须知“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八字合婚多是判喜不判凶,这样的东床快婿,搁谁家被住持说要不得,也是要翻脸的。
若不是那寺庙是附近最有名的,周夫人迁怒那住持都来不及,哪里理会他化解之语。
耐着性子听那住持胡言乱语,什么贾瑚命硬,生来克妻,若执意结亲,周家小姐恐怕性命有碍,本来因这当头女儿生病心中不大自在的周夫人再也忍不下去,拂袖而去。
回去之后,周夫人隐隐有些害怕,忙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周家小姐只是风邪入体,喝几天苦汁子,好生将养着便是了。
周夫人这才略微安心。
她放心太早了。
周家女儿养了几天,非但没有痊愈,反而更严重了,先前还能在房里绣嫁妆,如今却病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食欲消退,小脸瘦的下巴都尖了。
眼看女儿一日一日消瘦下去,周夫人急得团团转,请来的大夫只说脉相古怪,分明是风寒,药却不对症,有个还怀疑周小姐这是被什么给冲撞了,建议周夫人去庙里拜拜。
一想到寺庙,周夫人顿时想起合八字的住持说的话,急忙去了城外求化解之法。那住持得了好大一笔香油钱,才说唯有退亲一条路。
周夫人疑心他只是想再讹一大笔银钱,什么银钱也比不上她宝贝女儿,又欲再捐钱,住持固不受,只说别无他法,不敢欠下因果。
周夫人无奈回了,和周先生商量了几天,犹豫不定间,周小姐突然昏迷不醒,水米不进,眼看就要不好了,吓得周夫人赶紧给刘氏写信,说这亲不结了。
说来也怪,这信刚刚写成,周小姐便醒了。
由此,周夫人一心认定是贾瑚克着了女儿,急忙又加写了几句,表明退亲的坚决。
刘氏倒不是为了周家退亲一事而生气。
在她眼里,周氏女根本配不上她的瑚儿,周家主动提出退亲,虽然刘氏觉得很没面子,却正合她意。
毕竟荣国府不好擅自毁约,刘氏还要夸一下周家人有自知之明呢。
更何况,两家之前交换信物一事并无人知,合八字也是没有声张,退亲也只是一封信来,一切都是悄悄进行。
只要两家夫人闭口不言,刘氏对外只说和周家商量不成,把这段时间自己到处打听周家女的举动圆了过去也就罢了。
让刘氏生气愤怒地是,信上周夫人信誓旦旦的说贾瑚克妻,周小姐的病情皆拜贾瑚所赐,更把主持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写了出来,什么贾瑚命格古怪,注定孤独一生,不适合娶妻生子等等。
刘氏气炸了,哪个母亲能受得了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
听了贾瑚的话,刘氏越发生气了,放狠话说要周家后悔,还要给贾瑚求个公主回来,让周家人知道贾瑚不是非他们家的女儿不娶的。
贾瑚心里不知怎地浮现出一句话: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他囧了一下,本来周家就高攀不起好不好,他是国公世子,又不是穷*丝。
哭笑不得的贾瑚只得上前安慰母亲。
“母亲说笑了,公主不难娶,明儿我得了状元,请皇上亲自赐婚可好?”
刘氏被这话吸引了,竟然思考了这其中的可能性,“可惜你姨母的两个女儿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