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背对着门口,听着这声儿挺耳熟,回头瞅了一眼。呵,碰着熟人了,昨天还在派出所里和陈金瑞叫板的那小警帽儿,今儿个就和他黏糊地站一块讨论早饭吃什么了。
那小警帽儿眼睛挺尖,和叶凡对上眼了,他戳了戳陈金瑞,让他也朝这边儿看。不做亏心事是不怕鬼敲门,叶凡不信鬼神,自然是不怕的,可这一身警服,他是不怎么待见的,估摸着和他原来的职业有关。往些时候,和陈金瑞约着出来,都是让人便装出门儿
,碰着人陈金瑞正巧有任务装着警服赴约了,叶凡还总挑三拣四,说陈金瑞没拿他当回事儿,穿着工作服就出来见他。
见陈金瑞一脸杀气腾腾地往他这边走,叶凡挑了挑眉,自己……没犯事儿吧,怎么一副要被缉拿归案的架势啊。
“可算是又遇着你了。”陈金瑞迈着腿,横跨过椅子坐了下来。
叶凡笑了笑,正巧这小笼包上来了,问人老板要了碟儿,加了些姜丝和醋,放上点儿辣椒酱,用那个筷子尖儿蘸蘸,让嘴里尝尝味儿,觉着对口了,他才对上陈金瑞的视线。
“警察同志,咱们不昨儿才见的面吗?说的跟你千里寻亲一样,我可真受不住。”
听叶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陈金瑞和那还没有报上姓名的小警帽儿对上一眼,才又把视线调回来,他指了指叶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敢情……你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
“贫着呢。”叶凡点了点头,咬了一口小笼包。撮撮里头的油汁儿,还吧嗒吧嗒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那你昨儿在派出所里,还一副自闭症患儿的模样,膈应谁呢?”那小警帽儿发话了。
“那不一样,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还沉默是金呢?要不是那人进来给说明了情况,就你那表现,搁里头关上一俩天都不是问题,懂吗?”陈金瑞说。
吸溜着才端上来的馄饨,叶凡抬了抬眼皮子,瞅了陈金瑞一眼,他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有困难找警察。”
“没错啊,是有困难找警察啊。”
“所以说啊,这警察是人民的公仆,不会为难良民的。”
“就你还良民?昨儿你走早了,我看了他们的供词才知道你也是一不安生的主儿,合着一挑多都能只受这点儿伤,原来在学校里,没少干过架吧?”陈金瑞的面条也上来了,他掰开一副筷子,把面儿上香菜往里头拌了拌。
“我在学校乖着呢,除了成绩差了点儿,没有别的毛病。”这倒是句实话。
“行了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终于想起了正事儿的陈金瑞咽下了嘴里的面条,他说,“昨儿你临走的时候,叫了我什么?”
叶凡舔了舔嘴唇,这才想起来,原来叫惯了嘴一时半会儿没注意,直接把人陈金瑞的诨名儿给喊了出来,这下……可怎么圆回去啊。
又吃了个小笼包,叶凡边吃边想,动作自然放的慢了,陈金瑞看出来了叶凡这是又不想说话了,他搁下筷子,凑近了些,小声问:“你眼生得很,怎么知道我那名儿的?”
“说不清楚
。”叶凡干脆懒得编什么借口了,破罐子破摔地应上这么一句话。
“嘿,这么多年的语文还不能叫你说一句完整的话啊,怎么就说不清楚了?”陈金瑞那急性子一上来,哪还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凡为难地皱了皱眉,他说:“真说不清楚,要是以后咱们能混熟,我就跟你说。”
陈金瑞看了眼叶凡,又看了眼小警帽儿,乐了。他说:“敢情,这是跟我在……套近乎?想着以后要是二进宫的,我能帮衬着?”
“你不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不指望你。”
陈金瑞还真是对叶凡感兴趣起来了,他手撑着自己腿上,身体往叶凡这边倾了倾,够着脖子仔细盯着他瞅了瞅,从左至右,由上及下,看的可认真了,跟那专家鉴定古董一样,就差拿一放大镜了。
“听你这口气……跟我挺熟啊?”
“不熟不熟,昨儿才见的面。”叶凡说。
“不熟你知道我诨名儿?不熟你知道我什么脾气?不熟你还能用那沉默是金来膈应我?丫够能的啊,准备去街心公园儿那摆摊算命呢吧?”
叶凡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金瑞,一拍大腿,忙说道:“真是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去你的啊,要是你真敢去哪儿给我宣扬迷信思想,我见一次赶一次。”
“那不是你地界啊,要赶也不归你,抢城管饭碗儿,人能不跟你急啊?”
陈金瑞盯着叶凡看了半晌,笑了笑说:“叶凡,你这人真有意思。”
叶凡连连摆手,他说:“爷爷,我叫您爷爷了成不?可千万别觉着我有意思,搁您面前有意思的,都是您重点盯梢对象,我还想着能有点儿人身自由权呢。”
“我们……以前真没见过?”
“比真金白银还真。”
“叶凡,指不定,咱们以后还真能混熟呢。”
叶凡笑了笑说:“往后的事儿,没个准呢。”
☆、006
“这么着……这就聊上了?”在一边呼哧着面条的小警帽儿喝了一口面汤之后插嘴,“我说陈金瑞,没见着你平时对我能这么热情啊,难道是因为我岁数超了?”
“够了啊我说你。”陈金瑞推了推小警帽儿的肩膀,“别在这儿瞎咧咧。”
小警帽儿把视线落回叶凡的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