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知道他这副健谈的口舌都是早年调戏神女仙娥练出来的,不知是何反应?
流商对于自己这位舅舅的到来报以了彻头彻尾的冷眼,却并不影响他在致雅堂住了下来,还以交流感情为由住到了流商的屋子里,而拂光因为上次相见匆忙,这人又是流商的舅舅,不好怠慢,所以二人又在院中的石桌上攀谈了起来。
流商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给风阑传了个密音“再多少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挂在天门上,说到做到。”
果见风阑后背一顿,闭嘴了。
到了晚上关了门,流商就越发的不客气“你这天君当的本就是批批公文耍耍花架子,现在索性连公文都不要批了,明天魔族打上来我可不去替你镇着。”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就那些折子,我手下养的那些文官也够用了。”
这点流商倒是知道的,这些年他的本事没个长进,手下养的枪手倒是个个堪比文曲星。
“即便不要处理公文,难道不要去陪你家那位棺材脸腻歪?这么有闲心,不会是吵架了吧。”
正在悠哉喝茶的人呛了一呛“你怎么知道,有这么明显吗?”
他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却问了个正着,见风阑这副神情,便接了下去“真被我说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被欺负了只管和我说,你虽然傻些,却也不是能由着他欺负的。”
风阑支支吾吾的道:“左不过是小事,你也是知道的。”
流商开始后悔自己有此一问。
因为那洛殊乃是一根木头,出了名的不解风情,若不是必要流商觉得他可以几万年不说上一句话,脸上的表情更是从不超过三个,因此要说起吵架,大概也就是风阑单方面的冲他嚷嚷,嚷嚷的内容惨不忍听,左右不过是些鸡毛蒜皮,责怪他没心没肺,不知道体贴自己,直让人吐血三升。
如果要流商来说,这也并不是洛殊的错,风阑看上他的时候他也就是那么张脸,如今又要怪人家就有些说不过去。
因此流商的脸色顿时黑上了一黑“以后再因为这种事情,你只管自己在九寰宫里哭鼻子,不要跑出来丢人现眼,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然后抬眼看了看天色“懒得和你多说,天色晚了,我去小道士房中睡了。”
风阑手中的苹果掉在了地上“你,你说什么……”
“你有意见?”
“我……”
还没等他说完,房门已经被从外关上,连个背影都没给他留。
随后。
拂光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无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怎么不去陪你舅舅说话?”
此次流商倒是理直气壮“他睡觉时喜欢翻跟头,我和他一起睡不好。”
……
☆、出走
翌日。
流商刚要出门去上早课,风阑突然凭空出现在眼前,抱臂斜靠在门上。
他后退一步,气定神闲的打了个招呼“这么早。”
什么这么早,他根本就是一夜没睡!
风阑站正了身体“我在等你给我解释。”
“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
“不解释也可以,那你跟我回去。”
他饶有兴味的笑了一下:“你长本事了。”
风阑不想和他废话,于是决定开门见山“我要你一句实话,你总不会,是瞧上那个拂光了吧。”
流商闻言静默片刻,倒是一副细细思索的样子,随即又恢复了理直气壮“有何不可?”
风阑被他的坦诚噎了一噎,本来一肚子的话梗在了喉咙里,一张脸上风云变幻,最后叹了口气“重白去了这些年,你能看开也是好的。”
流商眉头一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端端提他做什么,我与他有什么干系。”
风阑并不说话,而是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出手既快又准,流商当即被他扯掉了半边的衣服,露出的肌肤光华莹润,质地细腻,如同的上古流传下来的上好白玉,玉质太过洁白温润,上面的瑕疵也就更加显眼。
流商在靠近心口的地方有一道疤痕,狭长的一条,看样子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伤口颜色浅淡,却不难想象当初鲜血横流的场面。
何况伤在这种地方,若是灵力稍强的法器所为,不死也要去了半数修为。
流商被他偷袭,反应过来后迅速把衣服拉上,不悦的挑眉“你做什么!”
对面站着的人语气和脸色很冷“你这里不疼了?”
没有干系?好一个没有干系!那当年是谁为了一个没有干系的人杀红了眼,一人一琴屠了魔族五万魔众,为此生生受了魔君当胸一剑还不能还手,又是谁为了那人留下的一颗破珠子巴巴的跑到下界来,他怎么好意思说没有干系!
风阑越想越是后怕,这桩公案在他眼里没有所谓对错的评判,他并不在乎流商杀了多少魔族中人,那些算是什么东西,杀了就杀了,只是他被那一剑刺得差点神形俱灭,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他要如何向他二姐交代!
过了半晌,风阑换了一副郑重的语气“你若是真的嫌日子寂寞,想找个人来作伴,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你该当明白,所谓情深不寿,当年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流商有些无奈“他不过一介凡人,怎么就让你想起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你这般委实小题大做了。”
风阑却并不为所动,难得认真的眼睛盯着他,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