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陈雄杀死了,姜元羲感慨一番之后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太子图谋不轨,本就是死罪,又被诬陷了巫蛊之祸,要不是太后保他,早该死了。
“死得真好!”姜元羲抚掌低笑,声音里都透着愉悦。
姜太傅静静的坐在一旁,眸色尽显复杂,五娘去查吴修远他知道,去会吴修远他也知道,联络越华容他也清楚,而今太子死了。
姜太傅只觉得,自己从小就教养着、呵护着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倘若给她机会,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真是期待啊!
太子被杀的消息传进了太后耳里,得知他们父子相残,一口气上不来,仙去了。
皇后听到太子身死,当场就吐了一口血,再知太后之事,身子摇晃不已,眼前一黑,也想昏过去,幸好仍记得她膝下还有四个儿子,强撑着让宫女扶着去了太后宫中。
见到老太太真的是仙去了,皇后一下子跌倒在床榻前,无声落泪。
发生这么大的事,没有人敢隐瞒陈雄,陈雄听到消息之时,身子一个踉跄,走下北阙殿台阶的时候,差点滚落下去,最后是禁卫一左一右搀扶着他来到太后宫中的。
见到老母亲面色煞白的躺在床榻上,陈雄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到一片冰凉,猛地嚎啕大哭起来,“阿娘,您怎么能弃儿子而去?您怎么能为那个逆子就抛弃儿子离开?”
听到圣上口中的“逆子”二字,皇后心痛难忍,泪水流的更欢,只她不敢提及太子,只当自己是为太后仙去而悲恸。
其他人却被陈雄吓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圣上哭泣,太后宫中的侍女太监们,个个都心颤着,预感到一种大祸要临头的感觉。
皇后哭了半响,想起太子的嫡长子,悲戚的道:“圣上不要伤心了,母后见着您这般,也会心疼不已的,她老人家刚还在说想念着宸哥儿呢,您也是有孙子的人了,若是让宸哥儿知道他英明神武的皇祖父也有哭鼻子的一天,一定会笑话您的。”
皇后心想趁着太后新丧,盼着圣上会怜惜太子的嫡长子,不然那个孩子,因着他父亲的缘故,日后还不知会如何遭人耻笑呢。
陈雄哭声一顿,将头从太后尸体上抬起,对扶着他来此的禁卫道:“皇后说得有理,既然太后娘娘挂念着宸哥儿,你们去把宸哥儿杀了,让太后在九泉之下也有个承欢之人吧。”
皇后眼前一黑,差点又要吐出一口血,强忍着吞咽了回去,腥味划过喉咙,让她几近疯狂,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陈雄,声音都变了,“圣上,那是宸哥儿啊,是母后最疼爱的宸哥儿啊!您怎么能......”
末了的话在对上陈雄那双满是暴虐癫狂的眸子,戛然而止,皇后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正是因为宸哥儿是母后最疼爱的孩子,所以让宸哥儿去陪母后有什么错?还是说你竟然想让母后在九泉之下孤零零的一个人?”
陈雄的面色已经风雨欲来,皇后喏喏了一下,低下了头,“臣妾绝无此想法。”
陈雄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对傻眼着宛如雕塑的禁卫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听不到朕的话?”
禁卫这才恍惚回过神,对上圣上欲要噬人的眸色,心中俱都心寒不已,面上恭敬的应着,“诺,末将领命。”
禁卫们转身就走,被皇后叫住了,“太后娘娘生前最是喜欢太子妃的伺候,太后娘娘在地下怎能没有人随侍?去把太子妃和太子府中所有人一同殉葬吧。”
皇后心中已然恨不得将太子妃李氏五马分尸,她这个做妻子的,若然能劝阻太子,就不会发生太子谋逆这等事,就算她劝阻不了,好歹也进宫来禀告她,她来制止太子,做太子妃的,连自己枕边人想做什么都不知道,留她性命何用!
她儿子死了,她孙子要死了,太子妃怎能不死?
禁卫们看着陈雄,见陈雄没阻止,朝皇后一拱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
“太子妃,末将很抱歉,但这是圣上的旨意,只能委屈您和小皇孙了。”
禁卫统领朝太子妃一拱手,带着怜悯,又满是歉意的道。
太子妃听着外面的呼喊声、求饶声、以及惨叫声,淡淡的道:“这么说,你没有拿到圣上的圣旨过来?”
禁卫统领摇头,但语气坚定,“圣上在太后宫中下的口谕,并无圣旨,若然杀错了,末将三族尽为太子妃和小皇孙陪葬便是。”
“呵...”太子妃冷笑一声,转身从早已面色惊慌不定的侍女身边接过宸哥儿,上前几步,递到禁卫统领怀中,她后退回去,冷然的道:
“他是我骨肉,你让我对他下手,我做不到,你既然奉命,那就亲手杀了他吧。”
禁卫统领踌躇起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外面的喊杀声让这个两三岁的孩子早已惊慌失措,骤然离开娘亲身边,哭着喊着就朝太子妃伸出手,撕心裂肺的喊着,“阿娘...阿娘,宸哥儿要你...阿娘...”
太子妃厉声喝道:“怎么着,不是说奉了圣谕吗,还等什么?”
禁卫统领抬起头看着她,又低头看着在他怀里挣扎不已的孩子,眸色复杂,惋惜的摇摇头,在衣襟里掏出一只小玉瓶,扒开塞子,强行灌进了宸哥儿的嘴里。
“哇——不要——阿娘,我要阿娘...”
宸哥儿的嘴角猛地溢出了血,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满是痛苦,他似乎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