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杰告辞出去,吩咐了人,外面突然听人报说有来见皇帝的,是皇帝在宜兴收的属下。张世杰匆忙出去,赵宇明日要启程了,这个消息元军都知道,此时来个刺客可不行。而且,赵宇总说要自己出城去抗元军,今天又拒绝了哪怕一千军兵。张世杰怎么也无法想象赵宇一个人或者加上旁边那个李官人,冲到元军前面被杀的情景,这位赵宇官人应该不是那么笨。也许他在外面有武装悍民,就像古代田横带的五百壮士,或者三百武艺高强的江湖精英。此时听见有人找赵宇,他心里一动:难道赵宇的秘密追随者,能扭转败局的死士们到了?到了门外,见一辆马车旁站了一个青年人和两个孩子,兵士指了指那些人,张世杰走上去问道:“是你等要见官家?”
那个青年人中等个子,平常脸,就是一笑有两个酒窝,他笑着举手行礼道:“如果官家是常州赵宇赵官人,那我可是早就被他收了当差的人了,他曾经允许我跟着他,可一直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他了。”
张世杰多少感到失望,皱眉道:“你是何人?”
那个青年忙说:“宜兴孙泰,人称孙小官人,赵官人,哦,赵官家乃是我救命恩人。”
张世杰虽然听说过一些赵宇的事儿,但把这个人立为皇帝后,与赵宇经常谈论用兵攻防的战术战略,他越来越觉得赵宇这个人不简单,想多知道些。就问道:“他如何救了你?”
此时周边围了许多兵士,毕竟,这是头一个来见皇帝的人。孙小官人听说让他讲故事,精神了,说道:“那说来话长了!”有人一听,忙去给张世杰端了把椅子,张世杰往上面舒舒服服地一坐,孙小官人也不示弱,自己往车棚外的车板上一跳坐好,双脚离了地。两个孩子见状也爬上了车,一边一个跪坐下来。孙小官人开讲,从自己怎么三代单传,到卧床不起,生机全无,到赵宇来,几句话,气得他吐血,到再起来,疾病全消。到自己要倾家相随,赵宇让自己准备粮食。然后怎么给潭州运粮,然后怎么有常州的援军来,运走了粮食。……现在元军到了宜兴附近了,自己带着家人南下,住到了福州外。听说有皇帝登基,竟然是常州赵宇,这是自己的主人哪,怎么能不来?……
众人听得眼睛都不眨,这个赵宇也太神了吧,怎么那时就算出了潭州和常州有事?张世杰听完,有些庆幸立了赵宇,不然赵宇说的那些可怕的未来也许真的。他还要去给赵宇安排驴,就站起来说:“既然孙小官人远道而来,快进去吧。”
孙小官人笑着跳下车,两个孩子也跟着下来,看张世杰看这两个孩子,就介绍说:“这是我儿孙福,这是李官人之螟蛉之子韦卿卓。”
见张世杰说让他们进去,兵士已经往里面传言了,赵宇和李越就听到说宜兴的孙小官人来了,同来的还有李官人的儿子。虽然知道来的可能是阿卓,李越还是惊了一下,接着哈哈笑起来,如果阿卓成了他的儿子,他可捡了大便宜了。
他们出了屋子,正赶上孙小官人带着两个孩子进来。阿卓一见李越就哭着扑过来,李越也开始掉眼泪,深觉对不住阿卓。那边孙小官人兴高采烈地对赵宇行礼,两个人谈起一路的情形,知道孙小官人在福州外找到一处农家,安置了仆人和内室。孙小官人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可过了会儿,觉得赵宇除了赵官人改称为了赵官家,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到了吃饭的时候,几个人一起用了午餐,然后赵宇就让孙小官人带着孩子们回去,孙小官人像随意提到般说:“好,我送孩子们回家,明天一早就来,随官家出发。”
赵宇摇头道:“你不和我一起走,在此地好好照顾两个孩子。”
孙小官人立刻瞪眼道:“官家金口玉言,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当初亲口告诉了我运粮后就能追随官家,现在怎么能不算话?李官人,你也说过相似的话,对不对?”
李越忙说:“的确的确,但你带着孩子走了这一路,也旅游够了是吧?到了这里举目无亲的,这两个孩子谁管?”
阿卓开始大哭说:“我不走,我要和李叔叔在一起!”
孙小官人在阿卓的大哭声中说:“孩子有我内室照看就可,另外我还有老管家等仆从。或者说官家觉得我只是个能看孩子的妇人?当初那些粮食是谁筹备的?官家不知道,那是我日夜奔波……”
赵宇摆手:“孙小官人,我此去一程十分艰险,非是行商人士所能……”
孙小官人高声对抗着阿卓的大哭:“我不仅是行商,我还为常州提供了粮食衣物!慧成回来告诉我说,常州知守姚訔都说我有守城之功,邀请我去常州做客,当然是元军退了以后……”
那边孙福听说阿卓要和李越走也开始哭,两个孩子的哭声几乎能把房顶冲翻,赵宇皱着眉,也罕见提高了声音说:“不行!你不是军士,不能面对元军。”
孙小官人站起来,大声说:“行!赵官人,不,赵官家,从一开始你就对我百般试探,我在病中你让我许诺,接着就不信我。我好了,那时你又试我,让我筹粮。我卖了家产,筹备了粮食,你却一走了之,再不理我了!你这样对我忍心吗?!你现在不带上我北伐,就说我不是军士,那你是吗?那李官人是吗?他当初都说我可以跟着了,你们两个是比着谁说话不算数吗?!……”
门外院里站满了人,好奇地听着有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