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又小声道:“如果我能诱来千匹马,就能运走所有粮食。”
众人脸上露出不信的神情,叶铭说道:“我听说你有□,可让马匹寻香而来。”李越又瞪叶铭,就你知道!
麻士龙手扶下颚说道:“就是有千匹马,也不能保证都进得了常州,马匹一出现,必遭元军围截。吾等死伤是小,这些粮食如果不能运进常州,常州难守。”
李越又换话题:“伯颜有回回炮,能击破城墙如纸,还有火炮等武器,如果我知那些炮的位置,可有人敢与我深入敌营,毁去这些炮?”
尹玉再次点头说:“吾可带人与你前往。”这家伙是哪里险哪里去的主儿。
叶铭盯着李越说道:“你说的这些事,都非常艰难,大概我军全部战死,也无法完成二三。这就是他的解围之计?”
李越诡笑,压低声音说:“如果,有那么一个时刻,敌军不会注意到后方粮草,就是有人劫粮运粮,也不会引起太多抵挡,因为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后方。而有的城门会没有多少敌军围困,我们的军士可以驱马而入,不会受到什么截击。就是有人深入敌军,毁去那些回回炮,也不会引人围攻……”
麻士龙惊诧地问道:“竟然有这样的时刻?”
叶铭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站起身,又坐下,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他的计谋!就凭那些妇孺……”夜空下,叶铭的脸色狰狞,看着是出离愤怒了。
尹玉不怕叶铭,小声问:“究竟是什么样的时刻?”
释智大和尚几乎不可置信地悄声说道:“当然是,破城之时!”
李越把手指按在唇上,释智起身四面张望,大家屏声静气,听着野外的夜风吹过树林。
是的,只有破城之时,才会让元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城破之处,全力攻击一方。其他的城门就会被冷落。只有破城之时,后方才会松懈,能劫出粮食。也只有破城之时,疯狂的冲击间,无人会注意内部的骚动。只是,那破城之处,将是最危险的地点。
叶铭又要起身,说道:“我原以为只是利用元军攻城之时,现在看来,常州之险愈甚。我这就去常州!”
李越一把按住他,低声说:“不可!不能做任何会让敌方警觉的事!”
叶铭说:“我一人前往!”
李越拉住他不松手,摇头说:“这里还要你帮忙呢。”他看着其他几个人,小声说:“别担心赵宇,那个人不同一般。敌方登城后,他能顶住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我们要把该干的事都干了!”
尹玉点头说道:“那位赵官人如此英勇,我领人与你去敌军中摧毁回回炮。”周氏兄弟同时出声:“吾等带人同去。”
麻士龙也语气坚定地说:“吾率军驱马驮运粮食,进入常州后,直接去破城处支援。”
释智说:“吾带弟子前往劫粮,只需百余军士协助运粮。可需将敌军粮草烧毁?”
李越摇头说:“那太浪费了。现在到处都缺粮,我们总可以劫过来。”
叶铭低声说:“诸位容我仔细筹划,但切记不能泄露半分消息!”
几个人都庄重点头。李越小声说:“明早我会制造大量武器,请诸位帮忙,找十几个年少手巧之人,天明时就来找我。不要让其他人打扰,以免出现混乱,误伤了自己人。”
麻士龙开口道:“李官人放心,我定好好安排。”他说了话,尹玉和周氏兄弟就点头了。几个人站起来,相互告别,李越拉了下释智和尚的衣袖,释智和尚会意,走在了李越后面。
叶铭走在李越身边,脸色阴沉,他走过放哨的慧成身边,碰了碰慧成的胳膊,示意慧成跟着他。李越知道他要向慧成细问赵宇在常州的情形,也不阻拦。
他们走远,李越放慢了脚步,身边就是释智和慧达等人。李越到了一处,指点道:“把上面的土拨开,把东西拉出来。”
几个青年和尚听了,忙动手,不一会儿,薄土推开,三个人轮番抱出九个大包,里面空了。李越又指点了十几处,把掩藏的竹弩竹箭等都挖了出来。荒地间堆立起一个个黑色小丘。李越低声说:“大家守着这些东西,天一亮就来找我。”释智点头,也小声说:“施主放心。”
李越走进自己的破屋子,黑暗里,李越也能看到慧成正苦着脸坐在地上,对面叶铭一副审讯的样子。李越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可两天两夜都没有睡了,我睡不好觉就记性不好,就会怎么也记不起来赵宇以前的事了。”
说完倒头就躺下了,叶铭不死心地过来,到他耳边,低声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越困乎乎地说:“他是那种极聪明的人。”
迷蒙里,李越听到叶铭的声音:“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
天蒙蒙亮,有人就轻推李越,李越睁眼,正是慧达,旁边慧成不赞同的样子,正小声说:“这个,李官人该多睡觉……”李越挣扎起来,小声说:“我现在要是睡,后面就要累死了。”
上次在陆敏那里组装弓弩的经历,他发誓不再干另一次了,太累。他不在乎了,包工外派吧。他走出来,外面十几个年纪轻轻的义军兵士在等着,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是陆敏的年纪,在他眼里是明显的孩子样。李越笑,使劲揉了下自己的脸,看来自己老了。
他领着众人去和尚看守的武器处,先教众人怎么组装短弩。这些是凶器,他曾经不想让人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