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眼看着赵王从太子府内离去,才对着虞信一捶道:“虞兄,可以啊,一席话让我父王对你可是另眼相待!”
虞信倒是脸色恬然不变的说道:“太子谬赞了!”张潇就准备返回府邸,耳旁却是响起士子的欢呼声,正好王忠从那边过来,就问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士子们如此欢呼?”
王忠看着太子指的方向道:“回太子殿下,平原君府的公孙龙子与孔穿在激辩呢?”
张潇对公孙龙倒是有所耳闻,疑惑的问道:“孔穿?”
虞信听到张潇的疑问,这才上前解释道:“孔穿乃孔箕之子,孔子的六世孙也。”虞信说孔箕时,张潇或许不知,但下一句的孔子还是立马就是知道了。
鲁仲连陪同着田单到平原君府邸内时,外面的士子早已是人潮涌动。平原君看到田单时,忙的出门来迎接道:“竟不知相国前来,失礼失礼!”
田单一还礼道:“平原君这可是折煞我也!”然后才在鲁仲连的牵服下,端坐于席间。
自从上次醉春楼内,平原君与商人吕不韦斗金,而后吕不韦拜临君府内还能全身而退,平原君声名更显!今日不过是孔穿与公孙龙的一场普通驳论,竟能引得众人前来捧场。
孔穿常与公孙龙会于平原君处。公孙龙善为“坚白异同”之辨,孔穿也常时据理力争,以“辩”言“辩”,意欲折服公孙龙。
平原君抬头一看日光照射于房内,从位置上站起来对着屋内的众人作礼道:“请!”
公孙龙是诸子百家中名家的代表人物,以诡辩著称,他也长时间的作为平原君的门客,为平原君出谋划策。
张潇听到那边的叫喝声连连,安奈不住好奇心道:“走,一瞻公孙龙子的风采。”往常这卫贾一直是不离其身,一会儿的功夫竟不见人影?
映岚倒是猜到太子的想法道:“卫贾刚出去!”张潇摇摇头,就拉着虞信往平原君府走去!
当张潇与虞信到他二人激辩处时,他们二人的激辩已然进入白热化之际。
孔穿一身的素衣,因说到激动之处,胡须竟有些飘逸,指着公孙龙说:“向来听说先生道义高尚,早就愿为弟子,只是不能同意先生的白马不是马的学说!请你放弃这个说法,我就请求做你的弟子。”
下面听的士子们与平原君的门客,皆是一惊,这孔穿简直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竟说出如此大话来。张潇听到后更是暗叹:在前哨战中,孔穿已处于下风。
“白马非马”是公孙龙成名的得意之作,要他放弃,那他公孙龙也就不成其为公孙龙了。
所以公孙龙听到孔穿的话后,摇摇头笑着说:“先生的话错了。我所以出名,只是由于白马的学说罢了。现在要我放弃它,就没有什么可教的了。”
平原君与田单等人端坐于席间的台阁一角,在此下观之,视线正好。张潇扫视了一下,就见到了平原君所在的地方,对着虞信道:“王叔,倒是给我们找到了好去处啊!”
虞信这才看到台阁一角处,还倒是有着寥寥几人身影
台阁一角处内,田单看着激辩的二人说道:“这孔穿上来就直接诘问?”
赵胜听后哈哈笑道:“田相勿疑,名家辩论皆是如此,如刺客夺人之命,要的是一招必杀!鲁连子倒是可以跟田相好好讲讲这名家辩论的技巧。”
一旁的鲁连子听到平原君的话倒是没有言语,只是对着平原君一拜,继续看他们二人激辩。刚走上来的张潇就听到赵胜说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般的开口道:“可惜啊,这孔穿的剑刺歪了,倒是给了公孙龙一个机会,让他来个一击击杀。”
张潇话音刚落,平原君与赵胜纷纷扭头看来,一看是太子丹,就离席而站道:“不知太子到临,失礼之处望太子涵量!”
张潇倒是不客气的走到前去,端坐于赵胜席旁,众人见此才继续端坐下来,虞信早就与鲁仲连旧识,鲁仲连忙的招手让虞信过去。
赵胜在张潇坐下来后问道:“太子说,公孙龙要棋高一筹?”
张潇指着下面对赵胜道:“王叔请看,胜负马上揭晓!”
果不出张潇所料,公孙龙一言驳斥后,就马上携胜批评孔穿的求学态度,执手问道:“想拜人家为师的人,往往是认为自己的学术知识不如人家,现在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学说,这是先来教我,而后才拜我为师。先来教我,而后再拜我为师,悖也”
此先教而后师也,先教而后师之者,悖也!
在上面的张潇听此,暗暗赞叹:这公孙龙不愧为一位能言善辩的逻辑学家。
赵胜与田单也是听到了公孙龙的反击,这时才暗暗佩服太子丹的远见之明!
席间的虞信与鲁仲连在下面也是小声的讨论着,鲁仲连一听公孙龙的反击才道:“怕是公孙龙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孔穿呢!”
虞信早就听过公孙龙的驳辩之名,当时就点头赞同道:“孔穿理胜于词,而公孙龙却是词胜于理。词胜于理,必不会如此简单了事!”
场上之人,听到了公孙龙的驳斥,门客们纷纷大声道:“彩!”
孔穿听到公孙龙对自己话的如此激驳,看着下面的士子也在嘀咕,孔穿拂袖说道:“此言错咦,想拜人家为师的人,往往是认为自己某一点知识不如人家,是故: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
看样子,孔穿已然在做困兽之斗了,他已经被公孙龙的话所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