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从事的行业的缘故,苏一夫对电子产品特别敏感。他拿着md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好久。
“这个很贵的,即使在深圳买也要两千多呢。”
好像小孩子得到了梦寐已久的玩具,苏一夫一直笑个不停。可是正当关景祺安心地欣赏他的笑容时,苏一夫竟然意外地哭了。
上次看到苏一夫流眼泪已经是差不多八年前的事了,他没想到区区一个md竟然会让苏一夫流眼泪。也许自己真的冷落他太久了,不只是开始准备毕业论文这一个月。因为每天都一起生活,要说自己还像最初那样热情绝对是说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为他做早餐是理所当然、为他洗衣服是理所当然、为他收拾房间是理所当然,而自己竟然连句像样的话都开始懒得跟苏一夫说。
他忽然想起老板曾经跟他说的话,“人最大的敌人永远都是自己,因为人自私、愚蠢、怯懦、狭隘而且还会厌倦一成不变,任何一样都能轻易毁掉一段关系。如果不能时刻跟这些抗争,就休想得到爱情。”,当时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这样,可是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安逸中忘了这些。
“怎么了?”
关景祺惊慌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想要这个很久了,一直没有舍得买。”
苏一夫一边用手遮住自己哭泣的脸,一边摇了摇头。
“对不起。”
就连今天的礼物,他也是碰巧才买对的,根本不知道苏一夫想要这个。关景祺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
“我真丢脸。”
苏一夫拿出纸巾擦了擦被眼泪鼻涕弄得一塌糊涂的脸,看到关景祺的衣服也被自己弄脏,又不好意思地帮他擦干净。
“偶尔这样也不错,你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很可爱。”
“少骗我了。”苏一夫尴尬地低头笑了一下,“昨天你带回来的蛋糕我还没动,一起吃吧。”
“我也买了吃的回来。”
尝了一口蛋糕,关景祺发现里面放了苏一夫最讨厌的黄桃。他一直不明白黄桃有什么可讨厌的,但是用苏一夫的话来说就是“又软又怪,吃起来像虫子。”每次只要一咬到黄桃,他就一定会撇着嘴吐出来。可是关景祺抬头一看,苏一夫盘子里的蛋糕居然已经吃了一半,而他都没发现里面放了黄桃。
“里面放了你最讨厌的黄桃,没发现吗?”
苏一夫这才仔细端详手中的蛋糕,皱着眉头说:“可能是太凉了。”
忙了整整一个半月,关景祺的毕业论文终于通过,拿到了学位证书。中午回到家里,竟然发现苏一夫也在。
“身体不太舒服。”
苏一夫有气无力地说。
关景祺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像温度有点高。他拿出体温计放到苏一夫腋下,忽然发现这一个多月苏一夫瘦了好多,都能从袖口看到肋骨了。
关景祺看了一下.体温计,三十七度四,热度还不太高,又是低烧。
“我给你煮点粥,你躺着休息一下。”
话还没说完,苏一夫就冲进卫生间呕吐。关景祺看他吐出的就只有胃液和胆汁而已,应该之前已经吐过一次。
“有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关景祺拍着他的背说。
“早上吃了路边摊的东西。”
“这个季节很容易胃肠感冒的,以后还是别吃那些了,太不卫生。”
苏一夫难受地点了点头,漱口之后又回到了卧室,似乎真的非常疲惫,他很快就睡着了。最近关景祺虽然很忙,他也注意到苏一夫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大概从前年开始,只要积蓄的压力超过负荷,苏一夫就会发低烧,有时甚至会持续一个多月。关景祺强迫他去医院检查过一次,除了有些贫血之外没有太严重的问题。医生诊断低烧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引起的体温中枢紊乱,平时多休息适当减压就可以。然而苏一夫一工作起来根本顾不得那些,就算有点头痛也是一直忍着,只有在症状严重地没法工作时才会回家休息。
关景祺在锅里放上洗好的大米和水,又切了几片生姜进去。插上电源以后就不用再管,因为昨晚紧张关景祺也没太睡好,现在觉得有点头痛,于是他也趁机躺在了苏一夫身边休息一会儿。
看着苏一夫的睡脸,他竟然觉得有点陌生,塌陷的脸颊,憔悴的黑眼圈都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精神奕奕的人相去甚远。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眼前人瘦削的脸,意外地发现苏一夫的鬓角多了几根白发。
也许他不跟自己在一起,现在就不会这么辛苦。这个想法就像滴在水池里的墨汁一样渐渐扩散开来。他不跟自己在一起,就会留
在学校读研究生、博士,跟一个贤惠的女孩子结婚,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二十几岁就有了白发。
不知道苏一夫会不会后悔呢?在工作到午夜眼睛累得直流眼泪的时候,在回到家里却什么吃的都没有的时候,在难得的休息日却还要用来做家务的时候,他有没有觉得后悔过呢?关景祺从小指开始依次缠绕上他的手指,仿佛一撒手他就要不见了似的,牢牢地钳住他的手。
苏一夫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关景祺的视线。他无力地笑了一下,把手覆上关景祺的手背。
“累了吗?如果累了就睡会儿,粥我自己看着就行。”
关景祺阻止了想要起床的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