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枯刚一走近,申文彬便发现了这对主仆,便静坐等着那二人,又见荣枯还是那副慢慢吞吞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扬了起来。
“五皇弟,”申文彬免了蓝明的礼,直接对荣枯说道,“你走路还真是不紧不慢的。”就怕他们的父皇等在这边,他这皇弟也定是如这样般踩着慢悠悠的步子跺过来。
“二皇兄,”荣枯坐到石桌旁,看向对面的青年,“今天怎有空来这里?”不必问,他也猜到这人是来找自己的。
几年来,这皇宫真正关心他的,恐怕唯有眼前这人。就连一初始喜欢黏着自己的申文义,见他面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遂渐渐对他失了兴趣。
其他人,更不必说了。除了对所有人都很冷淡的皇长子外,那些个兄弟们心底里恐怕都是不喜自己的,毕竟,皇帝对他的“宠爱”和“关心”几年下来都没有改变。
“今日休沐,”申文彬回道,“想来无事,又多日没看到你,便来看看。”
“劳皇兄挂心了。”
闻言,申文彬瞪了荣枯一眼,“你也是,整天足不出户的,想要见你,只能在这堵着了。”遂话锋一转,“狩猎就要开始了,你这次要去吗?”
大夏国上下俱知道,最受圣宠的履郡王,文韬武略,少有能及,然骑射之技,尤不如七八岁孩童。当年皇帝举行了一场骑射考核,履郡王便是一箭未中,更险些被马掀翻倒地。
便如此,皇帝亦不曾厌弃他,还下令免去了履郡王的骑射课程。
“去的。”
闻言,申文彬失笑,“定是父皇要求的吧?”
荣枯也没反驳,只是浅浅地笑开。他那个父皇,真是很奇怪的人,明明是很冷漠的一个人,明明应该不喜自己,对他的态度,却总与其他人不同,外人看来仿佛真是宠爱他一般……
不过,他也渐渐习惯了。
宠爱也好,厌弃也罢,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
“五皇弟,那一次射箭,你是故意都射丢了靶子吧?”
荣枯微怔了下,遂反应过来,申文彬指的是他第一次在靶场射箭的事情。
申文彬凝视着眼前这张清丽的面容,敛了敛眼神,“为何要这么做呢?”
荣枯淡淡地笑了笑,垂下眼盯着膝盖上摊开的手心,很轻地说了句,“大夏国重骑射,对于皇子要求格外的严。我若一开始就很差,总比日后越来越差要好。”
申文彬蹙眉,“你怎知你的骑射功夫会越来越差?”又道,“光说武功,才三年的光景,你进步神速,连我都打败了。”
似是想起什么,荣枯微有不好意思地回道,“那次比试,是我投机取巧了。”皇帝派来教他武功的人,本来就是很厉害,再加上他练习的心法武术防御尤佳,在那样情况下,绝对占了优势。
“哪儿的话,”申文彬似笑非笑地睨了荣枯一眼,“你才学了三年的武,那场比试本身就不公平,何况你我都是蒙住了眼睛。”
其实是平手,但虑及荣枯只练了几年的武功,皇帝还是宣布申文彬为输家。
荣枯听了他的话,只笑了笑,不再多说。
第十四章 洒意悠然 ...
宫人们无声地收拾着,走动时俱是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一声。
荣枯垂着头,安静地坐在一旁。
“你在想些什么?”
皇帝微皱着眉看向面前的少年,只要这人在,他总是难以控制心神,忍不住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然,三年下来,他依然看不清这个少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