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点头,走了。
安齐躺得无聊,有点蔫,萧泽勇看看时间,还早得很,9点15分,于是便问,“想不想看鬼吹灯?”
安齐点点头,又说,“眼睛酸。”
这是烧的,萧泽勇摸摸他的头,喂他喝了口热水,说:“我给你念,你看到哪里了?”
安齐看看他,萧泽勇拿着书翻,问:“看到抚仙毒蛊了?”
安齐点点头:“就是那里,看到林家草堂那章了。”安齐支着身子凑过来看。
萧泽勇把他按下去,开始读起来:“黑灯瞎火被陌生人这么一吆喝,傻子才不跑呢。我胡八一自认为手脑健全,自然不会被他轻易叫停。转念一想……”
萧泽勇的声音低沉,却不沙哑,很明朗很温和的那种,读书的时候娓娓道来,十分舒服,安齐看着他坐在床边,窗外的阳光射在他的半边脸上,阳光并不烈,反而十分柔和,造成一种错觉,让安齐觉得,萧泽勇真的很温柔、很可靠。
傍晚安齐又烧起来了,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头晕和眼睛酸。
萧泽勇正在收拾盒饭,护士们在忙交班,过半小时会过来给他打针。
“怎么了?”安齐动了下,萧泽勇眼尖看见,连忙问。
安齐不自然动了下:“想尿尿。”他今天被萧泽勇喂了很多水,总是想上厕所。
萧泽勇连忙过去扶他,安齐甩开手,说:“我能走。”然而他一下地,便觉得天旋地转,安齐不得已停住,闭了下眼睛,轻轻甩头。
萧泽勇过去扶他,问:“头还晕?”
安齐点头,只好接受自己上厕所都要别人扶。
进了厕所,安齐看萧泽勇,萧泽勇问:“站得住吗?”
安齐:“站得住!”
萧泽勇只好转过头,边把胳膊伸过去还边说:“拽住我胳膊,小心头晕。”
“我站得稳!”安齐再次强调,拉下裤子,迫不及待的放水。
放水时突然一阵晕眩,安齐身子一摆,连忙去拽萧泽勇,好容易站稳身子,安齐和萧泽勇同时低下头。
看着萧泽勇身上一条抛物线状湿嗒嗒的喷洒痕迹,安齐尴尬极了,轻声说:“不、不好意思。”
萧泽勇哭笑不得,站着动都不知道怎么动了似的,直到安齐捏出一包纸巾,萧泽勇把纸巾捞出来擦,问:“尿完了?”
安齐连忙转过身继续尿,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穿好裤子,萧泽勇扶他去洗手。
洗完手,坐回床上,安齐问:“你裤子怎么办?”
上衣可以脱了,光穿里面的毛衣,就是有些冷,而裤子却只有一条,萧泽勇估计也没穿秋裤,难道光着腿?
萧泽勇摆摆手,示意他坐好,然后脱了外套扔进厕所洗手台,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病号蓝色条纹裤,去厕所换。
安齐一边拿萧泽勇的手机听听力,一边注意着厕所的动静。
约一刻钟后,萧泽勇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件湿淋淋的衣服,正是他换下来的,他拿着衣服环视四周,然后把角落里一个挂吊瓶的架子推出来,放在空调底下,然后把两件衣服挂上去,让空调的暖风对着吹。
然后萧泽勇走过来,大马金刀坐在床边,安齐还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自己尿了他一身,于是低眉顺眼偷偷瞄他。
萧泽勇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安齐更加心虚了,把他的茶杯端给他,示意他喝。
萧泽勇接过去,喝了一口,然后放在桌边,继续盯着他看。
安齐脸上发热,小声道:“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萧泽勇:“哦,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尿我一身?说声对不起,一切就当没发生?我给你说一百声对不起,然后尿你身上好不好?”
安齐好憋屈,“那你想怎么样?”
萧泽勇:“怎么样?”他拖长了声音说。
安齐正竖着耳朵听,萧泽勇突然笑了,他的大手在安齐头上摸了摸,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安齐偷偷抬头看他,萧泽勇弯着唇角说:“再说一次?念在你发烧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这就算了?也许是安齐的表情太惊讶,萧泽勇突然说:“要不你也让我尿一次好不好?”
“不要!”安齐条件反射,然后看到萧泽勇戏谑的笑容时,突然明白了,他推了萧泽勇一下,萧泽勇做出凶恶表情道:“尿了我一身还不悔改?”
安齐身子一顿,然后看到萧泽勇夸张的表情,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安齐在医院住了三天,而萧泽勇也请假陪了他三天,给他带饭,为照顾他晚上熬夜,给他念书放松心情,几乎把安齐照顾得如同在家里一般。
出院的时候,把安齐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紧紧揽着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一出医院便有出租车等着,到了家下车便紧紧揽着安齐往回走,像打仗一般。
好不容易挑了个出太阳的日子,安齐直到回家也不觉得冷。
家里暖气依旧,安齐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脱羽绒服,萧泽勇连忙找了件外套给他穿上,说:“不准脱了。”然后倒了杯热水地给安齐,安齐坐在沙发上,说:“我已经好了。”
萧泽勇点点头,“我出去买菜,你在家里呆着不准出去,热水快喝,要是凉了就不准喝了,我马上回来,你看会儿电视都行。” 然后关上了门。
安齐嘴巴抿着笑,喝了一小口热水,只觉得暖到了心里。
安齐这次发烧,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才好,还曾经住了三天院,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