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里唯一拥有驾照的人,丁白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驾驶位上。
而副驾驶自然是由家里最有地位的丁妈莅临。
至于从头到尾都不赞成这个主意的丁爸就被丢在了后座跟给奶奶买的礼品待在一块。
江城属于河省中的二线城市,当年还是小伙子的丁爸从隔壁同属二线城市的安城来到江城打工,遇见了同样来江城打工的丁妈,努力了半辈子,两人才勉强算是在江城安家落户。
丁白的老家是隶属于安城的一个小村庄,当初穷的不行,到如今也算是慢慢地开始发展起来啦,不过依旧是个村子。
在高速上驰骋了四十分钟,丁白一家总算进入了安城的范围内,下了高速,他们没有停留直接开往下河村。
下河村的一栋普通民居二层砖瓦房前,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坐着一张小板凳,守在门外头抽烟。
半白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面色红润有光泽,眯着双小眼睛,时刻打量着门口前不远处的泥石路。
泥石路崎岖不堪,旁边杂草丛生,但还算是宽阔,可供一辆车通行。
“哟,大山回来啦,又来看你老娘?真孝顺。”一个挑着扁担的老农从那条泥石路经过,远远地吆喝道。
被称为丁山的男人,眼睛一亮,立刻起身一阵小跑挪着发福的身躯,跑到老农身边嘴角上扬地说道:“哪里,哪里,我娘从小辛苦把我拉扯大,我能不孝顺她吗,对了,王大爷,来抽支烟。”
“呴,这是城里的好烟吧,你真是出息了,你娘有福啊。”王大爷感叹道。
“呵呵。”丁山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王大爷,这烟不贵,也就四十块钱一包,我家里面还有一两百一包的嘞,改天带来给你抽啊。”
“一两百一包。”王大爷重复说着,瞪大眼睛,彷佛听到了了不得的事,语调都高了几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贵的烟咧。”
王大爷恰到好处的震惊让丁山很满意,不过他还不能满足。一指门前空地上崭新的小轿车,壮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王大爷,你看我刚买的小轿车怎么样,还可以吧,奥迪a6,也不是啥大牌子。”
“奥迪a6?”王大爷的样子有些迷糊,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恍然大悟:“哦,这个我认识,电视机上看过,奥运五环嘛。咋地,大山,你还参加奥运会啦,可真有本事啊。”
“.......”一腔的热血全扑在了烂泥墙上。
“算了,王大爷你忙去吧,晚上别忘了来这吃我家闺女的订婚宴。”
“好嘞。”
继续回去蹲坐在门口那张小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那条路。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花衣裳的大婶拎着菜篮从门前那条泥石路,丁山翘着腿静等人家和他打招呼。
谁知大婶跟瞎子似的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头都没有抬一下。
“孙大婶,哪忙去啊。”他按捺不住,主动招呼道。
孙大婶翘起头,眯着眼仔细打量了片刻,惊喜地笑道:“啊,是大山啊,你咋回来啦?”
“哦,我回来看我老娘呐。对啦,孙大婶,看到我新买的车没,你觉着咋样啊。”丁山满心期待的问道。
“哪,那啊,嗯,好好,很贵吧。”
丁山乐得发福的啤酒肚都抖了两下,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贵,也就六七十万吧。”
“六七十万啊。”孙大婶惊叹地砸吧砸吧嘴,扳着手指头在默念:“一、二、三.....”
“孙大婶,你在数啥啊。”
“哦,我在数,你这辆车能换多少台拖拉机啊。”
“......”
“啧啧,十几二十台呢,不过大山你这黑不溜秋的车咋这么小的个呢,才能装多少袋粮食,还不如拖拉机装得多啊。”
“......”
“大山,你不能被骗了吧,大婶我可得给你说道说道,有钱啦也不能乱花啊,要买就买拖拉机,能装还气派,‘轰隆轰隆’的老远都能听的见,要不买大卡车也行,我看电视上的大卡车一个比好几个拖拉机还大咧......哎,大山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呢。”
砖瓦房二楼的房间内,一个身形消瘦,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背靠在起码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大木床的床头休息。
大木床的前方是一台崭新的最新型电视机,生动清晰的画面让老太太看得津津有味。
床边的木凳上坐着两位中年妇人,一位衣着朴素,面目和善,膝盖上放着一个扁竹编成的木篮子,篮子里有几卷毛线球,她手上一边专注打着毛线,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会儿电视。
另一位身形略微“壮硕”,脸也是圆圆滚滚的,下巴的肉堆成三层,短粗的手指剥着橘子,片刻后,满脸堆笑讨好地把剥好的橘肉递给老太太:“妈,来,吃个橘子。”
老太太伸手接过,眼睛依旧盯着电视机,看都没看旁边的中年妇人一眼。
“噔噔噔”
丁山走了进来,笑着对床上的老太太说道:“妈,怎么样,这电视机,比以前那台好看多了吧。”
“嗯,挺好的,上面的人长得都跟真的一样。”老太太的声音很沧桑,音调也很低,犹如在自言自语一般。
但丁山高高竖起的耳朵却瞬间捕捉到了,得意地说道:“这台电视可是名牌,非常贵的,咱家也就我能买来孝敬您啦,大海也是,就从来不想着买点东西让妈享受享受。”
谁知老太太立刻不高兴啦,“你别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