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这么说了,但师哥的怒气还是没有消下去,反而埋怨起我来了,“就是你这个样子才让他得寸进尺!”
我默默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给师哥泡了一杯菊花茶让他一个人消消火,然后了茶楼。
茶楼里我和蒋沐说起这件事,蒋沐挑眉:“你不喜欢给那些人唱戏?”
我道:“也没有,戏到哪里不是唱?都一样地唱。”
蒋沐笑道:“那就好,我还想哪天请柳老板到我府邸去唱一出呢。”
其实我是不喜欢去那些官僚富人府上唱戏的,不是我看不起他们的腐败和剥削,而且他们请唱戏大多只是撑场面,真心听的没几个,比起这些来,我更喜欢在戏楼唱,愿意坐进里面听戏的才是真心听戏的,喜欢戏的。
蒋沐又道:“你说的段四爷是不是叫段仁义?”
我说:“是。”
然后听到一旁的肖与凡说道:“那是段秘书的父亲。”
蒋沐点点头,看着我,“那正好,我和段秘书挺熟的,我到时也去段府。”
我轻笑,“您不是军统的吗?中统的人您也熟识。”
蒋沐不以为然,说道:“我都说我是蛀虫了。虽然军统和中统之间多少有对立,但像我这样只知道的荒废事业的人,能一起玩的人自然都凑一块儿了。”
我看你是能两面俱混吧?
第二日,段府。
《长生殿》,夜怨。
“宠极难拚轻舍,欢浓分外生怜。”
“比目游双,鸳鸯眼并,半思移情变。”
“唉,江采苹,江采苹,非是我容你不得,只是我容得了你,你就容不得我也!”
“只落得徘徊伫立,思思想想,画栏凭遍。”
我哀哀怨怨地唱,而蒋沐果然坐在台下,旁边坐着的就是段秘书,蒋沐看戏中途偶尔回同段秘书说上几句话,而段四爷坐在最前排的中央,听得入神。
戏完了,退了场,我草草卸了装,趁师哥同其他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去了西廊。
段府是典型的园林构造建筑。东西左右长廊,临水幽静,镶嵌其中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局合适,围墙圆门断隔环环相扣,依水则顺水之,依山则顺山之,尽万物之体态,出风景之雅韵。
我过了一道门,隔着那丛美人蕉,正好看见水阁里的蒋沐。
我走过去,蒋沐回头看我,“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我笑他道:“您坐台下给我那个向西瞟的眼神,算是我见过的最明显的暗号了,怕是段秘书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