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林枫紧张,他今晚已经跳错了好几个动作,而且四个舞者以他为中心,他这一错不要紧,其他几个人只能赶紧跟着变换动作。身后的周周轻咳了一声,提醒林枫集中精力。林枫赶紧回神,可是控制不住自己。
整晚跳下来,林枫紧张加上累,回到后台就不想动弹。其他人突然站起来纷纷离开,林枫察觉到异样,赶紧回头看去,原来是张铭言让他们先出去,只留林枫一个人在房内。林枫站起来,以为张铭言看出他今天的不对劲,开口道歉道:“对不起,老板,今晚有些累。”
张铭言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说道:“你不早说跟李少爷认识,这段时间是我亏待了你。”
林枫解释道:“只是校友。”
“你跳的不错,不比其他人差,以后工资跟他们一样,200块钱一晚上。有事或者不舒服给我来个电话就行。行了,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出去。”
林枫走出夜店门口,李程裕已经等在那边,骑着辆自行车,双脚撑地的看着林枫,道:“上车,送你回去。”
林枫的破自行车已经完全报废,他在校园网上发布了求购信息,至今还没人跟他联系,他来上班是做的公交车,本来打算走着回去,反正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家,没想到李程裕会等着他一起。
林枫坐在后面,把羽绒服的帽子带上,李程裕揭开围巾,给林枫围了两圈,道:“坐好了。”
带着李程裕体温的围巾从脖子一直暖到心里,下午因为项链的那点不痛快,也被林枫抛到了脑
后。
李程裕骑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林枫出租屋的门口,这次他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让林枫赶紧回去休息,吹了声口哨算是道别,骑着他的自行车走了。
以后的每一次下班,李程裕都会等在店门口,载着林枫下班。林枫渐渐的注意到,店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探究、不屑、妒忌。有一次,他在厕所里蹲着,听到外面有人抱怨:“我还真以为他是朵白莲花,王老板几次要他陪,他都不愿意,原来有更大的金主。你们听说了吗?他那个金主连张老板都要让三分,说是有部队背景,你说他还装什么啊,恐怕上一次床就比一个月的工资高。”
林枫憋的满脸通红,当然不是便秘,而是气的。
他知道这家店的性质,张老师刚开始介绍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所以刚开始林枫并没答应过来跳舞,那时候他打零工的收入能维持生活。后来为了挤出时间练球,这才找到张老师,进了这件店。张铭言似乎是张老师的远房亲戚,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张老师亲自把他送过来,再三跟张铭言交代,要保护好林枫的安全,这才放心把人交给他。他来的这几个月,尽心尽职的跳舞,从来不叫苦、不叫累,也从来没有提过钱的事,虽然他知道其他人的报酬都比他高,是他的一倍。张铭言也算照顾他,替他挡了几次骚扰,时间长了,常来店里的人都知道林枫只跳舞、不陪酒、不陪夜。识趣点的顾及张铭言的势力,不好强迫他,也就不再骚扰他,这种地方,漂亮的男男女女太多了,ròu_tǐ的关系,不牵扯到感情,找谁不是找,何必找一个不乐意又会得罪老板的人呢?只有一个姓王的中年男子,被林枫拒绝好几次,还不死心,经常送些花篮什么的到后台,一副诚心交朋友的样子。林枫刚开始还犹豫过,以为自己误会了王老板,直到前几天王老板喝多了,闯到后台,甩出一沓子红票子,林枫才醒悟过来,自己太天真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挣钱,但是这个钱是辛苦钱、干净钱。按理说,在这里跳一晚上的舞并不轻松,比一场街舞演出还要累,不过胜在稳定。他现在白天的课程也不少,哪有时间找一份这么稳定的工作。所以,虽然累,林枫也坚持了下来。
他受不了这种污蔑,很想冲出去跟这些人理论,但理智控制了他。理论又能怎样,事情闹大了,恐怕张铭言只会把他开除掉,毕竟别人都是长期工,而且是他的行为破坏了这里的规矩。
随波逐流容易,逆水行舟难。
林枫的指甲掐在手心里,双手握拳,深吸了几口气,直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又等了几分钟,林枫才走出厕所,恢复平时的样子,像是没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李程裕与往常一样,凌晨时分在店门口等着他,除了第一天之外,李程裕再也没有进过店里。他的气质与夜店的气质太不搭,格格不入。他别扭,店里的人也别扭,林枫更不自在。
把林枫送到出租屋门口时,李程裕没有像以前一样,愉快的吹着口哨离开,而是开口问道:“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有人找你麻烦?”
林枫已经很好的控制了情绪,他不知道李程裕怎么看出来的,但他也不打算说什么,疲惫的说道:“哥我想给的说件事。”
其实李程裕比林枫还要小半岁,可是他硬逼着林枫叫他哥,死缠烂打的德性实在让人吃不消,林枫从来没见过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生赖皮成这样。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林枫叫了他一声哥,也只是叫过那一次,平时还是直接叫他的名字。现在这件事情说出来,李程裕肯定会不高兴,所以林枫先叫了声哥,哄他高兴。
果然,李程裕的眼中带着笑,拍着胸脯道:“只要你说,哥肯定答应。”
林枫就等他这句话,似乎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