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名现在想来,他没认出贺辰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个了,他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不过,龚名也完全可以想象,事情发生时正是贺辰人格形成的重要少年时期,他会发生这样的性格转变也在情理之中。
另一个没有把他认出的原因便是,他当时在晚间的西餐厅弹琴打工,龚名怎么也无法想到那个娇惯成性的熊孩子会去给人打工。即便是父亲离世、家道中落,龚名也不认为雯姨会舍得让贺辰去赚钱打工。
贺家父母跟龚名爸妈差不多年纪,但贺辰却比龚名晚了十几年出生。作为贺家得来不易的独生子,贺辰自出生起便备受关爱,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一样地长大。贺辰小时候身体弱,贺母便请家庭医生24小时在家中待命。上学后,司机不但要在上下学时车接车送,中午和课间还要给他送去午餐和水果甜点。雯姨把贺辰养得十分精心,吃的每一样东西都要她亲自把关。所以,他怎么也没法把那个弹琴打工,提出用身体交换的金钱的小朋友跟贺辰联系在一起。这孩子虽然被雯姨养得有些娇气,但却并未染上那些纨绔子弟的坏毛病。龚名时常在父母口中听说,小辰这孩子不但学习好,在钢琴方面也很有天赋,他所参加的那些大赛,没有一个不获奖的……
龚名在病房里,陪着雯姨呆了一上午。离开之前,雯姨特别拜托龚名说:“现在是小辰考大学的关键时期,我带着他来这里是想让他接受特级钢琴教师的专业训练,然后考这里的音乐学院。可没想到我的身体这么不争气,不仅帮不上他的忙,还要躺在这里拖累他。这一年里,他受得打击太多了,我很担心他会放弃或是误入歧途。我现在这个样子管不到他,这孩子也越来越不爱跟我说心里话。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帮雯姨多关心他一下。”
“我会的,你放心。”龚名回答这话时心虚地想,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在身心方面都关心过贺辰了。
在病房里呆了两个多小时,龚名已经觉得身心疲惫。其实,雯姨是个特别通情达理的长辈,龚名从前与他相处时一直都不会有压力。这次因为他与贺辰发生了那样的不正当关系,导致他在面对雯姨时心情特别复杂。
走出病房后,龚名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咒骂了两声贺辰那个熊孩子。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名哥?”
第7章 情种与叔叔
龚名转过头,看到杜加穿着白大褂站在他面前,他突然想起来,问杜加:“你是在这家医院规培实习?”
“恩,我一直在这里。”回答过后,杜加走过来说,“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名哥?”
“我没事,我是来探病的。”看到杜加,龚名正好向他打听道,“你是学外科的吧?”
杜加:“是,我正在跟着导师实习。”
龚名指着身后的病房,问:“这里面住着的都是你老师的患者吧?”
杜加:“有一半是。”
“你老师手里有一个叫吴玉雯的患者吗?”龚名继续追问。
杜加想了一下,回他说:“有,我记得她,上周一刚做的手术。”
“上周一……”在那之前的一天,不正是贺辰向他借钱的日子吗?龚名询问杜加,“她做得是什么手术?”
杜加:“肝肿瘤切除。”
龚名:“良性恶性?”
杜加犹豫了一下,才回他说:“切片要在一个月后才会化验出结果,但肝脏部位的肿瘤很少有良性的。手术进行时,我也在旁边辅助老师,看到那个肿瘤呈现出来的表状,基本可以确定是个恶性瘤。”
“好,我知道了。”龚名低落地叹了口气。
看到龚名这个反应,杜加忍不住问:“这位患者是你什么人啊?”
“一个关系很近的阿姨。”龚名告诉杜加,“以后她的病情,麻烦你多留意下。如果有什么情况变化,你也告诉我一声。”
“好。”杜加答应下来。
龚名挤出了一丝微笑,拍了他肩膀两下,“麻烦啦!你还在上班时间,我就不多耽误你了,有时间找你和大超一起出来吃饭。”
龚名走出医院,掏出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爸妈。他们跟雯姨几十年朋友,肯定想要了解她的最新消息。尽管他有点担心,父母上了年纪后,血压都有点不稳定,这样的负面.消息,他们听到后可能会受到刺激。但他沉思过后,还是觉得告诉给父母知道比较好,毕竟对于雯姨来说,现在是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龚名按下母亲的号码,结果拨过去后,听筒里的机械女声告诉他母亲已经关机。他又改给父亲播,父亲也一样关机。
这俩人在搞什么?!龚名把电话收回去,随便在外面买了点寿司,准备回家吃掉后,大睡一觉。
这一觉他直接睡到了傍晚,天蒙蒙黑的时候,龚名接到了母亲的回电,“刚才在飞机上,手机一直关着,现在开机才看到你的电话。”
“飞机上?”龚名问母亲,“你跟我爸去旅游啦,去哪里了?”
“也不是旅游,我们是来h市考察的。如果这里方便居住的话,我跟你爸就在这里买个房子,打算长期定居在这儿了。”
“挺好的,我也一直希望你们找个气候好的城市养老。”龚名支持母亲,“h市环绕着海岛,空气清新,城市发展也不错,是个适宜居住的城市。”
“还不就是图这里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