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拽了玉兰若一把,又恨恨瞪了宁安王一眼,仿佛在看杀父仇人似的。
这时,坐在前面、一身便装的宁安王回过头来,不但不怒,还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慕容清,笑道:「小兄弟,真是好眼神啊。看你功夫不错,不知师承何处呢?」
「才不告诉你。」
慕容清朝宁安王吐了吐舌头,但随即,他立即捂住了肚子。太邪门了吧,难道真的不能违背他的话?只要稍稍不服从,就回肚子痛?
看到慕容清捂着肚子不说话的痛苦表情,宁安王竟露出了关心的神情,抬手抚过慕容清的额头,问道:「怎么?是不是肚子饿?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再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用你多管闲事!」
慕容清态度不好地一口拒绝,本来要他对别人言听计从,就已经令他浑身不舒服了,再加上肚子一痛,脾气就变得更加恶劣。濒临疯狗状态的慕容清,现在是谁惹他就咬谁,即使那个人是宁安王也不例外。
但玉兰若却立即撞了慕容清一下,抢着说:「不是闲事、不是闲事。我们肚子饿得慌呢,而且小清他从昨天开始一直闹肚子痛,肯定是出问题了,非得找大夫来看才行。」
「是啊,谁叫你们乱吃东西的。」
宁安王说出这句话后,就吩咐马夫道:「靠在路边停下就可以了,帮我把后面那两个小东西带到客栈里去——关起来。」
马夫应了一声,照宁安王的吩咐做事。刚开始时慕容清还不愿意下马车,但玉兰若给他使了几个眼色后,就乖乖跟着马夫走了。
之所以两人不利用这个空挡逃跑,一是因为他们手脚被绑,行动不便;二就是因为那马夫并不是一般的马夫,即使是穿着粗布衣服,刻意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但依然掩饰不住眸子里精光闪闪的光芒。这样的人,绝对不是简单就可以撂倒的角色。宁安王这次回京城,只带了他一个侍卫,可见对他的信任程度有多高。
「小清啊……」玉兰若凑近慕容清的耳边说,「呆会儿如果他们把大夫找来了,你就装病,越严重越好,要严重到不能上路,能多拖一天是一天。应该再过不久,冥舟他就应该追过来了……」
玉兰若的话越说越轻,最后两句的音量几乎等同于蚊子在叫。
「你说什么?什么『舟』?」
「不,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你听错了吧?」玉兰若立刻否定了,嘱咐慕容清道,「记住了,一定要把时间往后拖,等待援兵。」
「援兵?兰若,你不是正在逃婚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比起当宠物,还是去见我未来老婆这种事情要正常一点。」
「我也这么想啊……」慕容清的确对玉兰若那句话深有体会。如果说婚姻是牢笼的话,那么被送到京城去的他们,就可以说是处在牢笼中的牢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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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和玉兰若被关进了客房,一关就是一整天,现在早已夜幕低垂。中途,除了一名堂倌送来两次饭外,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让期待着见大夫,求几剂泻药,把那讨厌的珠子拉出来的两人好是失望。
「看来他根本就不关心你的死活嘛。」玉兰若嘟嘟嘴说。
「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慕容清没好气地应和着。肚子痛只是小毛病罢了,而且休息了大半日后,他已经恢复原来生龙活虎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他曾捂着肚子蜷缩在马车上过。
也许根本不是那珠子在作祟呢?也许只是单纯地肚子痛呢?也许宁安王只是在吓唬他们呢?也许那颗珠子并没有说得那么神呢?
慕容清这样想着,问玉兰若道:「兰若啊……我们还是逃跑好了。我看那个宁安王根本就是在耍我们,说什么要对他绝对服从。仔细想想,那种可以让人不听话就死的东西,根本就是神话嘛。」
「是呢……」
玉兰若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一整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要对主人绝对服从的话,那么那只吃了『遵命珠』的老虎也就不会逃跑到树林里去了呀。对主人绝对服从的老虎,怎么会到处乱跑呢?
想到这里,玉兰若坚定地朝慕容清点了点头说:「好,我们逃!」
此时,就在他们两人的隔壁房间里——
「允承……」轻飘飘的声音,宁安王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周允承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对方的颈窝内,柔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那被唤作周允承的人,正是宁安王此次随行的马夫。
此时的他,已经除尽衣物,泡在一桶温水里。而宁安王则拿起一个小盆,往他身上浇水。
今天他们车行不到半日,就停下来休息,并不仅仅是因为慕容清的肚子痛,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周允承的身体!
身中剧毒的他,虽然是有些承受不住长途赶路的折磨,但还不至于连半天都坚持不下来,这点,倒稍稍显得宁安王有些担心过头了。
「亦清。」周允承突然拉住了萧亦清的手,垂目说道,「你不用再为我白费力气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即使回京求药,能康复的机会也小之又小,还要你看陛下的脸色,受些窝囊气,我怎么忍心?」
话刚说到这里,周允承的嘴就被萧亦清封住,两人唇舌交缠了好一阵子才舍得分开。
萧亦清认真地注视着周允承的眼睛,抚着他的脸颊说;「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