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一共有四年;每年有两个学期;每个学期基本上有五个月。
从第一年的第一个学期的第一个月―――全校已经知道 “白马王子”(实际上是“白痴王子”)的何永祺有一个霸道的监护人。
我什么时候霸道了?实在是欲哭无泪。
“永祺,你长得这么高,参加系里的篮球队好不好?”
“这个……”永祺用眼睛斜斜我:“等我和表弟商量一下。表弟……”
“叫我全名。”我挥笔写作业,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地截断他的话。
“嗯,瞳瞳……”
整根圆珠笔朝他脸上飞过去,刚好砸到他的额头。我抬头,准备第一百万次教训他不要用恶心的口气叫我瞳瞳,却赫然发现偌大阶梯教室中百分之九十的人正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
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关心地问:“永祺,你没有事吧,有没有伤到眼睛?”他转头,用不满的目光看着我。
刹那间,我成为旧社会欺压杨白劳的黄世仁。
“没事,习惯了,我表弟就是这个脾气,他没有恶意的。”不动声色地火上加油两句,他转头,宽宏大度地问我:“少瞳,我想参加系里的篮球队,你看……”
“随便你!不要问我。”我粗声粗气应了一句,低头七手八脚收拾桌面上的书本。
“瞳瞳,你去哪?”
“你管不着!”我低吼着,头也不回地窜出阶梯教室。芒刺一样的众人眼光,被大门挡在教室内。
混蛋!为什么会这样?我恨扔在草地上,一屁股坐下。
明明是我受了委屈,我被迫当他的助理、保姆、看护,顺便充当洗衣机、打饭机、洗碗机、约会搪塞机等各种现代家电。
为什么全校人都认为我在欺负他?
不就有的时候忍不住对他动动拳头,偶尔用书在他后脑猛拍两下嘛。
恐怕只有天上的星星知道我的痛苦。我抬头,发现今天连星星都没有一颗。真是倒霉透了。我大声叹气,索性把头枕在双手上在草地上仰躺。
虽然没有星星,总算难得地安静一下,至少那块香口胶不在。我安慰自己。
“瞳瞳……”鬼魂一样的低音飘进耳中,眼前赫然出现一双熟悉的皮鞋。
当然熟悉,这双皮鞋每天都是我帮他擦的。
我霍然从草地上坐起来,抬头瞪着他:“你来干什么?走开!”
他从来没有听从过“走开”的警告,这次也不例外,坐到我身边,探头看我的脸色:“生气了?”
“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