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弈庭俯下身,手指摸着他的面颊,看着他又是气愤又是害怕的样子,满心欢喜,却是无从言说。
他自负聪明,但这个人一直在他身边,他却从未真正懂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如今每接近一分,便觉得越是让他感到新奇愉悦。
「岑渊岑渊!」仿佛咒语,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又低下头去,在他唇间一吻,「你心里那么爱我,为什么却从来不肯对我说……」
没想到他会问到这个问题,岑渊不愿面对商弈庭逼视的目光,他垂下眼睛,略有些尴尬。
商弈庭吐出一口长气,道:「我是着急了些,但我若是告诉你其中缘由,你必定不会相信……」他迟迟没有说出赤舄璧的事,便是担心这是一个梦境,一旦提起,梦境就会消逝。
那种孤独冷寂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一次,只有岑渊在他的怀中,他才仿佛觉得有些真实感。
岑渊听得仿佛云山雾绕,但商弈庭既然不肯说,他也不愿多问,或许商弈庭只是在找一个移情别恋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并不适合被戮穿。
想必当时的宋鸣风也曾经体验过这种温柔,所以才会举棋不定,连那一剑都不够决绝。
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只会让人痛苦不堪。他早在多年之前就看出商弈庭是个薄情之人,那时也已决定,可以为商弈庭死,可以为商弈庭做一切事,但却千万不可爱上商弈庭这个妖魅一般的男人。
然而世事无法尽如人意,阴差阳错之下,他走到无法全身而退的绝境。
会来寻找宋鸣风,也正是因为对这个少年的同情,希望有一个也同样身不由己沦陷其中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却是没想到,商弈庭竟然向他伸出了手,愿意助他逃出泥泞的沼泽。
他并非不想得救,只因害怕有一天重新被推入更深的泥泞之中,万劫不复。
第九章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两人踏上回到沧州的路。
岑渊坐在马上,看着挽着缰绳牵着马的商弈庭,有些心不在焉。在商弈庭的坚持下,他也没办法拒绝商弈庭的好意。
令岑渊惊讶的是,商弈庭并没有回分坛,而是在一间布庄停下,拍开店门,为两人买了几件衣物后,直接去了沧州一家栈落脚。
商弈庭停下马,向他伸出手来,显然是打算扶他下马。
看到他没有下马,商弈庭伸出的手仍旧不动,岑渊犹豫一下,感觉他的目光灼热得烫人,匆匆伸手让他扶着,下了马背。
从来没有被他这么温柔对过,岑渊除了惊讶之外,自然还有一种警惕心,时时在等待着商弈庭什么时候会翻脸。
若说在饮下毒酒之前,他还能揣测一下商弈庭的心意,但如今的商弈庭所作所为,简直可以称得上匪夷所思。
「我去让人烧了热水,先吃点东西,好么?」商弈庭微笑着在他的唇角轻轻一吻。
「是。」他应了一声,被商弈庭搀扶到了桌前坐着。
下身虽然很是不适,但比起以前的性事,可说是强了许多,并不需要像个残废一样地被扶着,但商弈庭的强势不会让他有拒绝的机会。
商弈庭点的几样小菜、点心都十分精致,似乎是故意迎合他,口味十分清淡,大多都是蒸煮的菜肴。
岑渊由于身体无法承受过多的情欲,以前喜好的辛辣口味早就戒掉了,胡乱吃了一些。
商弈庭自己不吃,却总是在给他夹菜。
或许是因为精神紧张的缘故,岑渊只吃了几筷就吃不下了,一直在想商弈庭怎么还没有事离开。商弈庭却像是在试图引他开口说话,找些话题出来。
「再吃一些吧?」
「不了,多谢庄主。」
「晚上吃四仟么呢?"
「随意。」
「你不是说准备去查探身世么?可需要山庄派人帮忙?」
「走一步算一步罢。」
他言辞十分恭谨,商弈庭虽然有些嫌他不知情知趣的木讷,但他的嗓音带着情事后的余韵,却是说不出的悦耳。
两人漫无边际地闲聊了片刻,都是商弈庭在问,岑渊答得颇为谨慎敷衍。
若非真的见识过这个人对自己爱恋缠绵到几近疯狂的地步,当真要以为他是无情,或者是天生这么冷淡的性子。
木桶里盛了热气腾腾的热水,商弈庭试了试水温,便去解开岑渊的衣带。岑渊也不拒绝,任由他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
即将发生的或许是性事,或许是单纯蹂躏,他已不愿去多想。这个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是他的奴隶,是他的发泄工具,是他无聊时的排遣,他从来不能主宰自己,自从遇到这个人开始。
商弈庭把他拦腰抱起来了。
他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声音虽然极低,但商弈庭没有错过,轻笑地用鼻尖轻触他的额头,「昨晚弄脏了,要洗一下的。」
或许他帮每一任的爱人洗过,但对于相伴多年的岑渊却是第一次,也不知该是受宠若惊,还是悲痛莫名。
岑渊暗自笑了一下。
早就抛弃了尊严,自然说不上什么尴尬,何况那里又已经不能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岑渊坐在浴桶里,微闭双目,任由商弈庭用湿布在自己的身上擦洗着,灵巧的指尖刺入内穴,不停地进出,在水下发出淫靡的声音。
不知是羞耻还是热气升腾的缘故,岑渊的面色有种酡红,但神色间仍旧十分平静。
这样仿佛无事的平静让商弈庭有几分焦躁,岑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