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留下来。”
公子卿摆明了没想让楚九歌走,就算是南君恣睢面对面的和他抢,他也不会拱手让出他来。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失去了太多,也亏欠了楚九歌许多,正因如此,他才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多一秒,就能让他感觉多一分救赎。
这是自私。
也就是他的自私,深深伤害了楚九歌,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他都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对,他许长情就是个疯子,一个爱到深处就要伤害至深的疯子。
楚九歌似是感受到他们说了什么一般,手中弹琴的动作一滞,继续再弹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一声刺耳的弦断声,使公子卿与沈化风二人不禁捂住了耳朵。
楚九歌淡淡问道:“我该还击吗?”
二人被他问得一愣,还是公子卿反应快些,在楚九歌的掌心划字反问:“你说对谁?”
楚九歌薄唇微动,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说出任何名字。
因为他知道,即使做这一切的是常凌歌,可真正想要做这一切的,却不是常凌歌。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是谁……
楚九歌想,他一定是因为没有找到明确的目标,才会如此茫然,否则,他一定在此之前就想好了反击的方法。
“沈将军,请你即刻赶回南国,请求恣睢与公子卿会面。”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开口问道:“为什么?”
楚九歌转过头,眼中的正色是以往那个悲伤的国师,和不谙世事的琴师所不具备的。
也就是这一刻,公子卿意识到,他需要重新认识楚九歌这个人了。就他的猜测,恐怕楚九歌要比恣睢的人格更加复杂,只不过他晓得如何去控制自己,甚至将自己欺骗的团团转。
若是不能好好驾驭,楚九歌才是最危险的人物。
公子卿朝沈化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照做,回手扶起了楚九歌,将他带回了严宫。
一路上,楚九歌一直流连于路上的风景,他说:“竹林,山泉,道观。若是能在此处逍遥安稳度过余生,足矣。”
当年他初到严国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公子卿与楚九歌十指相扣,闻言,便又划字给他看:
“为何一定要我与恣睢见面?你明知我有多恨他。”
楚九歌笑道:“你的仇已经报完了。你杀了先王,又灭了整个儿严室,还谈何恨意?我知道严国一定会灭,就在你登基后不久,百姓尚未归于安稳的时候,楚国先王那个不着调的傻儿子就会听了身边太监的话,下令灭严捉我。只有让恣睢,让南国成为你的后盾,你才能保住你的国家。”
公子卿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笑笑:“你是说,要我暂时与南国结为同盟,等着日后恣睢轻而易举的灭了我严?”
楚九歌抬眼,理所当然的否定:“不,我是让严国成为南国的属国。”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陌路莫回殊途归
昏暗的阴云死死的遮蔽着天空,不肯让一丝阳光透过,大颗的雨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或许有人欣赏这样的景致,可在公子卿耳中,这简直就像是催命的魔音一般,令人心烦,与焦躁。
多日前,楚九歌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棒,击碎了公子卿所有的抱负,就连登基大典,也只是心不在焉的从丞相的托盘中拿过象征君王荣耀的皇冠扣在头上,便回到后殿,静心思索了。
他不再是公子卿,是严王卿,许长情了。
他身为一国之君,怎能甘受不战而败之辱?即使是楚九歌的话,他也不想听从。他心知楚九歌并不爱他,不爱任何人,但或许更偏向于恣睢,他真的要听他的话,将觊觎已久,得之不易的王座拱手让给仇人?
……他做不到,也不想照做……
“你是感觉我爱着恣睢,争风吃醋,不愿随着我的性子?”楚九歌已经到了失声的七天,手执狼毫毛笔,在许长情面前的宣纸上微动手腕,行云而书。
“我知道这强人所难,可我不恨你,也不打算利用你和恣睢去对付常凌歌,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被历史的洪潮埋没了光辉。他可以得到江山,而你也可以称王,在世代传承的土地上治理你的子民。窃以为,这就是圆满。”
许长情苦笑着摇头。
吃醋?
他的确有这意味,可他毕竟不是后宫那些争妍斗艳奋力博得宠爱的妃嫔,仍旧以报复与事业为核心,只不过,他与恣睢一样贪心,江山与美人都想得到。
“难道不战而败,就是圆满?”
楚九歌摇头,继续写到:“天下归一,才是圆满。”
“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大度,被天下人伤的体无完肤也不记恨。当然,将你虐待的遍体鳞伤的我,根本没资格这么说。”
楚九歌再次摇头,低头又要去写什么,猛然被许长情抓住手腕,扯到怀里,全然不顾那惊慌的眼神与挣扎着推开他的双臂,就那样镇定的将唇覆在了楚九歌的唇上,轻轻的,浅浅的,印下一吻。
不似往日定要侵略到底的野蛮,就连楚九歌自己也有些惊异于许长情的改变。毕竟他被他伤害至深,甚至一度精神衰弱,非常恐惧见到公子卿,就连公子卿碰他一下,都要痛苦着嘶喊他会听话,求公子卿放过他。
那段日子,是楚九歌永远也不想回忆的,痛不欲生的经历。
往日一去不复返,现在的许长情,甚至希望回到那个他未掌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