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兵的同伴也现身在不远处,他慢慢走来,圆乎乎的胖脸上笑意更浓,一对小眼睛精光闪闪,仿佛农夫看着希望的田野,渔人拉起一张沉甸甸的网,猎人见到陷阱里落满久违的小兽。
魔兵的同伴手舞足蹈中靠近过来,中途将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瓦片,兴奋地抬脚踢入旁边半毁坏的人造小荷塘,溅起一连串的白色水花。
这时候,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从接管花家府邸开始,他们倘佯在这个大垃圾厂里一样,左翻右捡希望能够淘到几件宝物,结果只收获几件曾经价值不菲的物件的碎片,有聊胜于无。
跟随他们小半个时辰,就找到一条密道,如果顺着密道再摸出一个密藏宝库,里面的晶石、丹药、法宝、功法甚至这对令人全城男子垂涎欲滴的姊妹花都可以分一杯羹,真是赚大发了。
两位魔兵凑到一起,并肩而立,前面那位眼光戏谑地睥睨平天,后来者则色迷迷地盯着花家姐妹瞧。
平天习惯性地嘴角一翘,微微一笑,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后来那位魔兵笑嘻嘻地道:“就凭你和这个老残废?不自量力。”
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说了一句错误的话,从而让他们的出现成为一个错误。
近在咫尺的至尊,早就忍无可忍,身体暴起,一左一右扶助两位魔兵的后脑勺,迎面对撞,“咔嚓”一声像是两颗鸡蛋碰在一起,红白的蛋黄和蛋清当场飞溅。
行云流水一般做完一切,至尊继续一声不吭的靠在轮椅上继续假寐。
平天捏着鼻子,面脸恶心地将魔兵的尸体收进乾坤袋。在城主府别院他已经收敛一具魔兵尸首,再加上这两具,好歹也称之为法宝的一个乾坤袋,彻底变成了可裹尸袋。
“走吧!”他提醒目瞪口呆地两姐妹道,“你们两姐妹一位负责领路,一位的负责殿后,千万不要造次,小心脑袋壳子受伤。”
花千红双手在平天面前扬一扬示意解开缚魔索,平天摇头道:“到得城外,大家分头扬镳时,再给你们自由。”
花千红冷哼一声率先进入密道。平天将轮椅收进乾坤袋,背着刚刚得到假肢,走路尚不熟练的至尊跟随在后,花千紫尾随最后,并顺手触发禁制,关闭密道入口。
巨石三尺见方,足够厚,而且与整个地面浑然一体,过不得置身其上,感觉不到脚下悬空。相对于别家的密道入口铺一道薄薄的石板,或者用一面凿空的墙壁,花家这也算大手笔。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大地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简易的石壁大幅震动,泥沙俱下,但都是从细小的裂缝渗透下来的,造不成伤害。
雷爆一般的轰隆声是妖兽在攻击无春城的防护大阵。
“这里距离城墙很近,对护阵和外面的情况很敏感。这样比较危险,但距离城墙近,离开也比较容易,花家的老祖宗在选择府邸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兽袭这一条。”花千紫的解释又善意又自豪。
一路向下,道路漫长很难计算进入地底有多深,但坑道狭窄难行,高度对花千红花千紫姐妹刚刚好,而平天背着至尊则必须使劲地放低身子,低着头,速度出奇地慢。
越向下通风的效果越差,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腐烂根茎的霉味,边角爬覆绿意盎然的地衣,两姐妹两个用精美的丝绢捂住口鼻,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修一条暗道,也不修的大方一点,弄这么一条黑咕隆咚的土路像个老鼠洞一样。”平天抱怨。他背着至尊在这又窄又矮的暗道通过殊为不易。
“你出钱,我帮你铺一条阳光大道,地面铺满魔晶,四壁贴满黄金美玉,洞顶满满月华石和夜明珠,在撒点香粉滋润一下这潮湿的发霉的空气。”花千红讽刺道,“一条用来保命的密道,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就行了,这么挑剔,你身处密道,你以为是你们家那张软绵绵的羽毛大床上啊。”
“还要走多远。”平天终于忍耐不住,手撑住岩石垒砌的坑道侧壁,大口的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早着呢?”花千红脚步不停,“算算距离我们刚好在城墙跟。再走一会才能安全,如果不耐烦地话可以出去殊死搏杀,从妖兽中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你们听……”她停下脚步,手指朝上指一指。
地面的震动剧烈而杂乱,似乎是庞然大物落地的声音,也许是一只身形巨大的妖兽倒地,也许是连片的房屋倒塌,或者是巨**宝的威力余波,听起来战斗异常的激烈,场面甚是混乱。
花千红解释道:“这时候在地底的深处最安全。雪域对修士对妖都很公平,冰雪是妖类潜伏在冰雪之下很难的护身符,而修士们一旦潜藏起来,妖兽们一样的无可奈何。当然潜藏的深度要足够,有个一百多丈才保险。”
夜明珠照在她明艳的脸上,也许是因为恐惧脸色有一点苍白。
“我们得绕到妖兽后方去。我在六岁时经历过一次兽袭。妖兽们都没有脑子,它们一向顾头不顾尾,发狂一般面向城墙猛攻不止,绝不回头。只要我们潜到兽群的边缘,一般都不会被发现。距离出口还有很长一段路呢?我们继续走吧。”
沉默地前行中,平天忽然联想到木堡的狼群,心里忐忑不安。
如果这群妖兽像狼群一样是被驱赶,幕后操纵的黑手必是有备而来,无春城只怕真的要城破人亡,危在旦夕。孤僻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