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熙宁带着子画过去时,皇后正拿了盏茶,用茶盖轻拨着浮在水上的茶叶,见到安熙宁时立即就红了眼眶。
“母后,您怎么来了?”
皇后瞪他一眼:“若本宫的儿子乖乖地听本宫的话,本宫又何苦出宫。”
“母后……”安熙宁正要撒娇,被皇后一瞪转了口风,拉过子画道:“母后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就是子画,昨晚您见过的。”
皇后在他们刚进来时就看到子画了,只是不愿同他说话,此时被安熙宁特意介绍了,也只能礼节性地笑了下,心中却默念这男子果然是个精彩人物,难怪会将她儿子给迷了心窍,子画又岂不知皇后的心思,向她见了一礼。
皇后犹豫再三,看了眼子画对着安熙宁道:“母后有话要对他说,你先回避下。”
安熙宁心中咯噔一声,然后装着若无其事道:“母后有什么话这么神秘,当着儿臣的面不可以说吗?”
皇后看他,眼中带点心酸,强打精神道:“怎么,一刻钟都不愿意分开?还是怕母后会吃了他?”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就别说了,”皇后看一眼子画,“你,跟本宫来。”子画无法,只有抬脚跟上。
后花园中,百花萧瑟,唯有寒梅傲雪而立,皇后立在梅树下,遣退了跟在身边的宫女,静默半晌才开了口。
“本宫听宁儿说,你乃是宣城总兵林世诚的儿子,还在此次征北中救了宁儿一命?”
子画回视皇后,不卑不亢道:“不错,林总兵乃是我的义父,至于救熙宁,则完全是巧合。”
“那你亲生父母呢?”
子画垂了眼眸:“子画无父无母。”
皇后骇了一跳,倒是个可怜孩子:“既如此,你的终身大事也应由林总兵做主,他可知道你与宁儿的事。”
子画拿不准皇后的意思,只得据实答道:“家父知道。”
皇后诧异:“既然知道,为何还任由你们胡闹!”
“您认为我和熙宁是胡闹吗”
“两个男人一起,不是胡闹又是什么?”
“可是在子画看来,我们只是互相喜欢上一个性别相同的人而已。”
皇后痛心疾首:“那你们可有曾考虑过我们做长辈的心情,又有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们考虑过,所以才希望你们能成全,我不希望看着熙宁为此而痛苦。”
“既然你舍不得看他痛苦,那就离开他,各自娶亲生子,这样什么痛苦都没了。”
“是啊,这样什么痛苦都没了,”子画苦笑,“但活着的意义也没了,再说,我为何要将喜欢之人的幸福交给别的女人去经营,这是对我的不公,也是对熙宁的不公,我相信熙宁同我一样,即使是山穷水尽,也绝不会轻言放弃对方。”
皇后叹息:“为何你们两个孩子都这么倔,罢了罢了,你们这些事本宫也不想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子画惊诧抬头:“您的意思是……”
皇后没有急着回答,转身向池边的曲桥走去,那池塘原本种满了夏荷,只是现在寒冬季节,那池荷花全退了颜色,只剩黄褐色的莲杆立在水中,皇后看着这池残荷,一时陷入回忆中,半晌才含笑道:“你可想知本宫与宁儿父皇之间的事?”
子画微微点头,身上已少了刚才的尖冷,神色温和道:“您请讲,子画洗耳恭听。”
去了心中芥蒂,皇后还是挺欣赏子画的,淡定有原则,也确实喜欢宁儿,若是女儿身,恐怕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媳妇人选,只是天不遂人愿啊。
敛去眼中的遗憾之色,皇后继续道:“当年,陛下的生母,也就是当今太后不为先皇所喜,虽贵为皇后,手中却无实权,陛下身为嫡子也受连累,直至成年都未得封太子。当时先皇偏宠岑贵妃,曾一度想封岑贵妃所生的六皇子为太子,被一群老臣所劝阻,本宫父亲当时官拜太傅,先皇曾有意将本宫许配给六皇子以壮实六皇子在文官中的势力,只是当时本宫与陛下因机缘巧合见过几面,早已情根深种,当时陛下也是如宁儿般去求先皇,只是先皇又怎么能同意。”
皇后说到此处时叹了口气,眉间萦绕着一点忧愁,虽已过豆蔻年华,但风情更胜二八少女。
子画适时插嘴道:“那你们后来是怎么让先皇同意的?”
皇后带着点恨意又带着点畅快,斜睨子画:“谁说他同意了?”
子画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后笑,带着他在池上的亭子里坐下:“本宫与陛下私奔了,本宫父亲只能谎称本宫染病去世才逃了责难,当时逃亡的日子是有多苦呀,他带着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上路,也是难为的他够呛,但现在想来还是甜蜜多过苦。”
子画深以为然:“有情饮水饱。”
“就是这个理,”皇后感叹,“后来我们去了陛下的母家,阳原侯府,在那里一待三年,集结了军队旧部攻上了京都,才夺了这天下,本宫和陛下才最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子画这次真的是惊呆了,不知如何作答,正在此时,安熙宁从远处走来,看见他二人在此,立马跑了过来:“母后,子画,你们两个说完话了吗?”
他说着还去观察两人的脸色,见二人都是面色如常且气氛也没他想象中的紧张,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皇后见他如此真是又气又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