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煦夹了两块牛排吃掉,蛋卷跳上了饭桌,凑过来低头嗅了嗅他碗里的鱼汤,正准备伸出舌头去舔的时候被他拨开了脸,然后坐在他的旁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咀嚼的时候微微在动的嘴巴。
魏思远近几年来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脸上都会浮现出现在这种惆怅的神情,爷爷奶奶在他高中毕业以后定居在国外养老,于是他和家里关系就从生疏直接到达恶劣了。
他每次不是拖到最后一天都不愿意回去,而且住不够两天就待不下去想离开,可是学校在接近农历年末的时候才开始放寒假,宿舍没人了,尹煦也要回自己家,他也没钱自己租房子住,总不能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住酒店。
尹煦看出了魏思远的心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对他说,“你有钥匙,你可以自己先回来,要是一个人呆着实在受不了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
“嗯。”魏思远垂着眼眸点点头,“那我带着蛋卷一起回去吧。”
蛋卷听到魏思远喊自己的名字,耳朵动了动,转过头看了他一下,往他那边走,从桌面轻轻一跃落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揣起两只爪子窝在他肚子暖暖的地方。
那个下午尹煦还是和魏思远出门了,但不是去看房子,而是去看电影,年末的贺岁档全是那种轻轻松松不费脑子的轻喜剧,他挑了一部评价好点的揣着学生证就去买票了。
魏思远买了偏后又靠边的位置,电影开始放广告之前他还端端正正地坐着吃爆米花,在放映室的灯暗下去了以后他就老实不起来了,把横在他和尹煦中间的椅把拉起来,伸手过去抓着尹煦的胳膊,一会儿又嫌还是不够近地去抱尹煦的腰。
尹煦被他挨得身子都歪了,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有些恼火地用气音说了他一句,“动什么动,坐好点。”
尹煦的脸一转过来魏思远就找准了地方亲了他的嘴唇一下,尹煦愣了愣,有些心虚地往旁边迅速环顾了一圈,才把视线转回来,借着弱光都能看得到魏思远脸上那种可爱得有点过分的渴求的神情。
尹煦在理智上和自己说他不应该和一个跟他不是恋爱关系的男人在电影院这种公众地方里太过亲密,然而实际上他却没忍住伸出手去摸了魏思远的脸一把,然后搂着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最多只能这样,不准再乱动了。”
魏思远果然就很安分地不再动了,他似乎有些神思恍惚了,心跳也时快时慢的,尽管还懂得时不时地给尹煦塞几个爆米花,不过电影也没怎么看得进去,心思全在尹煦那里。
尹煦多少也是知道魏思远心里是在舍不得他才这么粘人的,毕竟他都已经被魏思远喜欢五年了,魏思远哪一种注视的目光意味着什么,言语之外的意思他都能明白。
那时候魏思远在英国的交换期结束回到国内以后还一直和他保持联系,几乎每天都要和他视频或者打电话。
尹煦从小自由散漫惯了,向来就不喜欢被人管着,更加烦有人每天找他,所以总是一脸不情愿地接电话,在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明天就不接他电话了”。
可是后来有一次魏思远手机坏了真的一个星期没跟他联系,他就急得干脆买了机票从英国回来把魏思远揪出来训了一顿,说他无缘无故失去联系害人白担心一点也不负责任,训完了给他买了一部新手机。
等他过了几天又准备要走的时候,魏思远就是这样不管不顾地粘着他的,在尹煦家楼下人来人往的地方就大胆又不要脸地把尹煦拉到偏僻的角落,踮脚就亲上来。
尹煦这辈子第一次和同性亲吻的经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贡献出去,当场就傻住了,傻完了还要瞪着他很严肃地批评了一句,“吻技好差。”
然后魏思远就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然后两个人沉默了对视了几秒,尹煦不知道为什么就闭了眼睛又吻了他一遍,把主动权夺了过去。
再之后,和魏思远亲吻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
接下来的那几天一直到除夕之前,魏思远一直和尹煦在一起。
尹煦从小在国外长大,国内的朋友都是大学以后才认识的,所以这段时间尹煦那些家里不在这座城市的朋友都已经陆续回家了,再也没有人在尹煦和他独处的时候突然来电话把他找出去。
魏思远觉得自己好像独占了尹煦,幸福到有些得意忘形,当他忍不住在一天之内说了第十六遍“我喜欢你”的时候,尹煦终于把窗帘拉起来了开始脱他的衣服,把他吻得气息紊乱,他身上敏感的地方都能感觉到尹煦不断攀升的体温,在他迷乱得只能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勾着淡淡鼻音的单音时,尹煦就在他耳边性感急促地低喘。
那一天剩下的时间他们都是床上度过的,以前当尹煦知道自己有些抗拒不了魏思远离他太近的时候就会主动把他拎远点去接近别人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想着之后几天魏思远都没办法随时出现在他身边了,就放纵了自己的不冷静。
然后转眼就到了除夕了,魏思远一大早带着蛋卷回自己家了之后,尹煦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客厅里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他在好几天以前就和几个朋友约了出去吃饭,晚上去看海港边看零点的新年烟花,其中就有徐子瑜。
尹煦和徐子瑜在乐团那次合作之前其实就已经因为其他共同朋友有过几次短暂交集,她和尹煦一样是拉小提琴的,是个漂亮得有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