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欢恭敬的作了个揖,刑枫跟上官清浔显然都有些诧异,印象中大夫不都是一把年纪外加一把胡子么?这种年纪至多只是个学徒吧?
薛言欢也从这二人的眼神中读出了疑问,又微微笑道:“二位可是觉得薛某太年轻,不像个大夫?我这人皮相天生显小,年纪其实跟刑将军差不多。”
这话一出,二人反而更诧异了,袁朔忙帮着作证,“薛大夫的确有三十多岁了,他闺女都十六快嫁人了。”
“好了,年纪大小不重要,薛大夫还是先替内人诊治吧。”
也没说好大夫非得有把胡子,刑枫说着将上官清浔扶进偏厅坐到了炕床上,薛言欢跟了过去,话也没问一句,从药箱里取出脉枕就替上官清浔号起了脉。
片刻之后,薛言欢转头望向其他在场的人,说道:“几位能否先暂且回避一下?”
其余人都是一愣,袁朔问:“不是让你医脸么?这有什么好回避的?”
薛言欢徐徐答道:“是这样,薛某刚刚替夫人诊脉,发现夫人身上似乎还有其它隐疾,需要再作进一步诊视。”
刑枫听了这话,忙问:“什么隐疾?”
“将军莫急,容薛某仔细诊视过再说,各位请还是先到外面等候吧。”
薛言欢说着起身就要赶人,刑枫自是担心这一诊视就漏了陷,犹疑着没动。薛言欢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薛某绝不会做出逾礼之举。”
听了这话,刑枫才算是放了心出去了,其他人也都跟着离开了,屋子里只剩薛言欢与上官清浔两人。
“薛大夫可是有话要单独同我说?”
上官清浔已经隐隐觉出了什么,毕竟有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薛某有些问题想问夫人。”薛言欢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夫人若是不愿意回答也无妨,薛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清浔沉默了片刻,还是应允了,“你问吧。”
“夫人可是不久前曾小产过?”
虽是心理早有准备,薛言欢此言一出,上官清浔心里仍是像被什么狠狠击中一般猛地一紧。
“……不错。”
“夫人可知那次小产对你的身体造成了极大损害,若是不好好加以调理,以后再受孕,恐会滑胎。”
又是闷声一击,薛言欢依旧语调平和,上官清浔却已有些坐立难安了。
“那……又如何,我若无法生育,就让夫君再娶房妻室便是。”
“夫人真这么想?可是薛某听闻,将军已经向世人宣布誓不二娶,夫人若无法为将军诞下子嗣,那将军可就要后继无人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成亲那日刑枫的确允诺过此生不会再娶,上官清浔却并没有真正往心里去,他以为他会对自己做下这样的承诺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热情还未褪去,迟早他还是会要以子嗣为重违背诺言。
“这个可是整个昱城人尽皆知的事,都不知道伤了多少少女芳心,原来夫人还不知道么?将军对夫人可是一片痴心啊!”薛言欢笑道。
上官清浔这下终于阵脚大乱,捏在手中的衣袖几乎都要被他揉出个洞来。他也不是全然没动过自己替刑枫生孩子的念头,可是他打从心底都在抗拒这种事情,让一个男人生孩子,他自己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其他人。
薛言欢早看出了上官清浔的不安,便问:“夫人可是担心自己以男子之身孕子,恐遭人鄙斥?”
上官清浔倏地站起身来,猛然瞪向薛言欢的双眼中除了震惊,更有警惕。
“夫人不必紧张,”薛言欢仍是不徐不疾的说道,“薛某既然将其他人都请了出去,今日的这些话便绝不会再对第三人提起。”
“你是如何知道……”
“呵呵,不瞒夫人,薛某曾经就遇上过一位同夫人一样阴阳同体之人,还是薛某帮他接生的。”
“……”
见上官清浔稍稍放松了些,薛言欢又道:“关于子嗣之事,夫人可以慢慢考虑,不过调理身体之事还是不宜再拖,否则病根一旦落下,他日若是再改变主意可就来不及了。”
上官清浔半晌不语,似乎一时半刻他也理不清这个问题,最后只得有些无奈的点下了头。对事,薛言欢倒是已经看得十分明白,上官清浔此刻虽然没有马上答应,却也没有拒绝,说明他内心已经有了孩子的打算,只不过还差一点助力罢了。
薛言欢相信,这点助力迟早会由刑将军提供,估计再过不久,他就又可以继续研究有关男子妊娠的问题了。
“说完这点,”薛言欢又接着道,“该说说夫人脸上的疤痕了,恕薛某直言,夫人脸上的疤应该不是烧伤所致,而是烫伤留下来的。”
短短时间内,上官清浔不知道这个年轻大夫已经让自己惊讶了几次,而这一次显然是让他最不愉快的。
关于自己脸上的疤痕,上官清浔甚至没有对刑枫多说过一句。如果说曾经在天牢里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的第一个噩梦,那么自己脸上疤痕的来历便是他第二个噩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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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不要……』
偌大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宇内,一个衣着的单薄少年跪在地上,少年面前放着一盆炭火,炭火上是一盆已经沸腾滚动的开水,四周站满了人。
少年苦苦哀求着身旁一名身着华服的瘦削男子,只希望这个自己在世上唯一仅存的血亲还能对自己有半点恻隐之心。
华服男子弯下腰来,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