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机密处作对?我有病么。”郁辰嗤笑道,“你们机密处的手段我是知道的,造的孽不比我这个监狱少,说实话我也是忌惮的。只不过这次是真的不巧,那个m0927聚众斗殴把人揍成痴呆了,不关他十天半个月的怎么平愤?所以我建议宋先生还是下次再来吧。”
宋舒扬牢牢盯着他,良久,忽然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下次再来吧。这个苏远还真有本事,隔三岔五就把监狱弄得乌烟瘴气,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狱长制不住他,就直接交给我们机密处来处置吧。”
他这话显然是在苛责郁辰治理无方,郁辰也不和他计较,起身送客。
“慢着。”宋舒扬又道,“我有个问题想私下问问狱长你,不以机密处的名义。”
郁辰挑眉:“说来听听。”
宋舒扬摘下眼镜用细布缓缓擦着,一双眼直望着郁辰,黑瞳中的凌厉毫无遮掩:“我想问,身为谛的一员,你盗窃玉佛,藏匿苏远,物证人证都被你扣下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郁辰不动声色:“凡事请讲证据,宋先生你这样绝对是污蔑。”
“我说了,我不是以机密处的名义在问你,仅仅是个人疑惑而已,不需要证据。”
“那我就没必要回答你。”郁辰不客气地说。
宋舒扬还要开口,郁辰一把扣住他的手臂,拽下袖口上的纽扣,随手扔到地上,然后说:“不要带这些东西进监狱来,屏蔽区,电磁干扰的声音吵得我心烦。”
宋舒扬没想到郁辰的耳力如此好,录音器那样细小的电波声也会被他发觉。冷笑一声,他戴上眼镜,与郁辰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在我面前就不用惺惺作态了,苏远不傻,你骗不了他多久的。”
郁辰别有深意地扔回他一句话:“他是不傻,所以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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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苏远才从禁闭室放出来。不出所料,m区全体囚犯用发绿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他在里面呆了寂寞的五天,这些人就在外面吃了五天的白水面包,他不用动倒还好,可怜这些人每日都要付出体力劳动,根本饿得快要发疯。
苏远满不在乎地受着他们的注目礼,与往常一样去苦力组服刑。
愤懑?没有。怨恨?没有。兴奋?有。
被关的这几天他想通了,他现在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杀郁辰。
生活如此寡淡,他不如先实践那人承诺的上半句,再等着他兑现下半句。那一句悄悄话,让他们两人各有所欠,再不无聊。
其实活着还是有意义的。这是苏远进监狱后第一次这样想。
小楼已经封顶,李逸清却无心欣赏自己设计的杰作,他在阴凉处看着苏远忙碌,喃喃自语:
你让他在m区孤立无援,你让他隔绝机密处的逼问,你让他只剩下我们可以倚仗……郁辰,这样千方百计地扯来他的信任,太过铤而走险。
因为如此一来,赌错一步,满盘皆输。
第17章 难眠
咖啡的香气充斥在这一方办公室里,经久不散,馥郁得甚至有些过分。董容奉命又端上一杯,轻放在那个温文的男人面前,男人略一点头,放下手中的资料,皱眉按压起睛明穴。董容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忍了回去,最后只是暗中叹了口气。
身为宋舒扬的助理,董容协助他处理了那么多棘手的事情,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劳累成这样。宋舒扬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庞大的电子档案排查完了,现在又开始搜索纸档,那一页页陈旧的纸张如今堆满了整个办公室,他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自宋舒扬从监狱探访回来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来他几乎没有合过眼,一门心思扑在了苏欣和苏远这件案子上。有些话董容不敢说,他觉得,老板现在的模样已不能用认真来形容,简直像是……入了魔。
“董容,去把数据库新进的档案调出来,筛选所有与苏欣和苏远有接触的人,无论是不是跟谛有关,全都给我拿来。”
宋舒扬的命令唤回了他的神智,董容连忙应了,在电脑上输入sān_jí密码,进入数据库开始工作。
长夜未央,董容把筛选好的资料递给宋舒扬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对着掌心出神。好奇之下他凑过去瞄了眼,微微一怔。
那是一块莹白的玉,雕的是一尊观音,并不是很精致的玩意,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他认得这块玉观音,它是他们从苏远的身上搜来的,之前一直和那块玉佛放在一起作为重要证物以供调查,然而前阵子玉佛离奇失踪,就只剩下了玉观音。
宋舒扬的样子有些怪,仿佛被魇住了,双眼透过眼镜片凝视玉观音,带着冰冷跳跃的光。他蹙了眉头,将掌心慢慢变换着角度,淡白色灯光在玉面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宋先生……”董容忍不住出声,“您要的资料找好了。”
“嗯,放这儿吧。”宋舒扬漫不经心地吩咐,目光仍停留在观音上。
“这块玉有什么问题吗?”董容问道。
“不,它没有问题。” 宋舒扬沉吟半晌才说,“这块玉观音本身的确没有问题,缅甸玉,成色中等,雕工也普通,按资料来看,是苏远的父母出境旅游时给他带回来的,同时他们还带回了苏欣的那块玉佛,这两者出于同源,刚好是一对。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董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