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偌池点头,这个与自己一样长相之人,从进宫起便掀起了轩然大波,被太后赐死,勾结外党,最后才知晓他竟然是穆云国三皇子。
“那,鸣祁太子一早便得知他身份,你可知道?”盖青墨见他吃惊,笑声中多了几分嘲讽,“你不得知亦是活该,当初太子还信誓旦旦与我说,他不会让你以身犯险,如今,你还不是死在乾州城中?你不信也罢,我只是要告知你,太子明日便会御驾亲征,云州与铭旌相隔不远……”
木偌池脑中犹如炸雷响起,猛然忆起“临池”临死之前与自己一番谈话,似乎那时,他便将答案告知自己,可为何当时他竟然没有听懂。
“木侍卫,边疆有我穆云内线,太子即便再舍不得你,亦是要将你送入死路。只要我一死,这一切,不过是手到擒来。”
那一把插在临池心窝上的剑,如今亦是让他心口生疼,待他回过神来才听到盖青墨问话,“他,生前可有留给你什么话?”
“生无可恋。”木偌池幽幽说道,他本以为能守护太子安宁一世,哪成想处处都有人算计……
盖青墨扬眉苦笑一声,“是了,生无可恋。”
木偌池直到此刻才明了为何当时太子见到临池死了之后会气急败坏,怒骂自己争了一时痛快,将自己大好前程葬送。彼时他还以为太子对其用情至深,现在想来,临池一死,乾州便马上被盖青墨所据,之后种种,皆是由此而起。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为太子守护了万里江山,却没想到是太子一直在守他周全,所以他请求驻守边关之时,太子才会百般阻挠。“为何要将此告知与我?”
盖青墨仰头喝了一杯酒,“为何?之时要将鸣祁江山葬送,好让你们尝尝昔日穆聊承受之苦。”
云州围山而建,城池固若金汤,状如葫芦,易守难攻,故而得名“云上之城”。
龙谦玥陈州之役虽然失利,却也是守住了城池,如今若是再停留,只怕是要断送了大好时机。当下下令,攻击云州城。
次日,晨辉方才洒入云州城外枯树林,远处城墙上便敲起了入阵鼓声。
木偌池悄悄潜入云州城,却发现如今守城的乃是从乾州城败之后便不见踪影的张麒。鸣祁颓势越发明显,不知这人如今出现在此又有什么打算。
正在木偌池呆愣之际,城墙上入阵鼓敲得木偌池心内一颤。不知为何,猛然间涌上一股惧意。木偌池急忙转身进入城墙外一家废宅内,城门大开,城墙上下来一个让他熟悉万分的身影。
太子竟然当真是来御驾亲征了!
木偌池心狠狠揪起来,太子竟是如此不爱惜自己性命了,云州战况如何,只怕他比自己还清楚。
朴安似是感到身后炽热目光,回身一看,却是冬风吹着打旋枯叶,哪里有那人身影。说到底不过是一句传言罢了,偌池都已经下葬,若是他当真没死,为何连消息亦是不告知自己,自己又是何苦丢下宫内花天酒地来这苦寒之地。
转身上了御驾步辇,耳边呼呼风声刮过,朴安略一闪身,只觉耳边火辣辣疼痛,那箭矢破空而去,直飞入天际。
木偌池自“活”过来之后首次感受到心中突突跳个不停,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中剑出鞘便出了门,直向城门口杀去。
城门缓缓打开,龙谦玥未曾想过面对的会是如此情景。
穆云士兵亦是吓得呆愣了半晌,为何还未打起来,城内鸣祁士兵便斗到一起了?龙谦玥一眼便望见了正与人厮杀在一起的木偌池,见人群中拉起弓箭的张麒,猛然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木偌池回身将射过来的弓箭一一打落在地,拉起太子的手就要走。朴安只觉脑中轰然一片空白,只能被那人拽着向城墙上退去。
“殿下可有带着亲兵前来?”
张麒见人群中杀出一人来要救太子便吃了一惊,待看清那人面孔之时才是吓得险些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