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峰笑着在秦淮头上揉了揉,正想说什么又停下来抽了抽鼻子,然后看着小淮弟弟不动了。
“你的鼻子可真灵。”秦淮无语,转身爬进车厢把十七手中的酒坛接了过来。里面只有小半坛酒了,是秦淮当初从谷中带出来的那坛桃花酿,一直没有喝完。秦淮不贪杯,十七也不喜欢喝酒,要不是这次十七收拾东西找出来,秦某人都忘记这小半坛酒了。
“你要喝吗?”秦淮问。
十七摇头。
“喝点吧,我自己酿的,你要喜欢的话以后咱们自己种桃花。”秦淮拿来一个杯子给十七倒了一小杯,剩下的就连坛子一起抱了出去。
小公子亲手酿的!十七舍不得喝,就拿在手里一点一点的啜。
穆清峰酒瘾上来,恨不得马上痛饮一番,抱了酒坛在怀,抬头对上那两颗森森小虎牙,心下一凛,手上动作就停住了。这小东西,该不会等着算酒钱呢吧!
我像那么小气的吗?!秦淮恼了,小腿一蹬就把车夫给踹下去了。
穆清峰大笑出声,翻身跃起就落在了岳连城马后,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酒坛。
岳连城觉得很是头大。自从碰上小淮,他这兄弟似乎是越来越孩子气了,这可不是好现象。把马让给穆清峰,岳大堡主亲自去帮弟弟赶车。
岳家堡一众手下神色立马暧昧起来。卢副堡主说的不错,堡主对未来堡主夫人可真是没话说啊……
被顺了毛,秦淮安静下来,懒洋洋靠在便宜老哥身上晒太阳,两条小短腿撂在十七腿上让人按摩……
薛兆言咂舌。小家伙是很好玩没错,可是,这分明就一活祖宗啊……
晚上夜宿山林。也不知道挑的什么路,人烟不多,林子倒是不少,又深又密。按秦某人不多的且不太准的地理知识,东南多低山丘陵,这里,应该是秦岭淮河一线吧,大概。
秦淮支着锅子煮药膳。木柴有点湿,火候上不去,鼓着腮帮子吹了几口气,火力还是不够。秦某人眼珠子转转,就挪到了薛兆言旁边。
薛兆言正烤着一只山鸡,见到那个小混蛋过来,假装没看见,屁股却往旁边挪了挪。秦淮赶紧坐了过去。
“开当铺的,你热不?”秦淮盯着肥嫩嫩的鸡大腿擦了擦嘴角。
薛兆言抖抖袖子,没说话。早就入秋了,一早一晚已经有点凉了,现在小风嗖嗖的,能热吗?
“那,把你扇子借我用用呗?”秦淮见开当铺的又挪开几寸,赶紧又凑了过去。
薛兆言瞅了秦淮几眼,把扇子递了过去,又掰下一只鸡大腿递了过去。
秦淮叼着鸡腿跳起来就往回跑。开当铺的人还不错嘛!
然后开当铺的纠结了。他那扇子,千年寒玉为骨,天山冰蚕丝为面,可是当年玉机子前辈花了三年时间制成的,现在居然被用来扇炉子!
秦淮小心翼翼掌握着火候,半点不敢分心。连城哥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现在药膳也改成了三天一次,药量也减了一些,这样坚持下去再有几个月就可以好了,那他也可以解放了。
司徒南啃着一只兔腿,看看周围,大家都在用晚餐,只有不远处那个可恶的小大夫没有,想了想,本着江湖道义,撕下另一只兔腿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走近一看,那家伙居然跪坐在地上,一手拿扇子,一手轻轻搅拌着药膳锅子,旁边的大树叶上还放着一只被咬了一口的鸡腿。
喊了几声,没反应,司徒南不高兴了。好心好意送东西给他吃,居然装没看见!正想踢那家伙一脚,被拦住了。
“小公子说不能打扰。”十七拦在司徒南面前,脸色很难看。
听到那一声声清晰的肚皮轰鸣声,司徒南却是愣了。那个人,一向无耻的很,倚小卖小撒泼放赖非便宜不占,居然也有这样认真的时候?
加入最后一味药,略略搅拌几下,熄火,连锅子一起端给岳连城,秦淮总算喘出一口气。岳连城心疼地帮小弟擦擦汗,这才低头吃药膳。
司徒南看看手上已经凉掉的兔腿,决定还是再烤热一些。拿着重新烤热的兔腿走过去,正看到那个家伙趴在岳堡主身上四处乱摸,摸了钱袋塞自己怀里,摸了玉佩塞自己怀里,岳堡主还抬高了双臂好方便那人的动作,司徒南在热热的兔腿上狠狠咬了几口,觉得自己是瞎了眼才会认为那个家伙是个好人。
秦淮靠在十七身上啃已经凉掉的鸡腿,一边啃一边龇牙咧嘴。鼻子好痛!十七拿过那只凉鸡腿,把手上一碟切得细细碎碎的肉递过去,又继续切另外几块。
“十七,你真贤惠!”秦淮感动不已。这么贤惠的十七,以后一定要给他挑个好姑娘才是!秦淮一边感动一边下定了决心。
十七低头微笑。
薛兆言看着扇子上黑乎乎的烟灰,笑眯眯开口:“这个,使用费怎么算?”
秦淮眨眨眼,问:“那你说。”
“不如……”薛兆言手腕一翻,就想用扇柄去挑秦淮下巴,典型的流氓动作。
“你知道‘借’是什么意思吗?唉,没文化真可怕。”秦淮用一根手指挡住扇柄,摇摇头,无比痛心。
看着那个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的小身影,薛兆言觉得有点手痒。
赶了三天路,这是第一次错过客栈,一群大老粗,也没什么好计较的,随便找个角落躺一躺靠一靠都行。
但是,现在有一辆车,车里能睡两个人。于是,很多人开始打那半张床的主意了。
薛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