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齐江天一战,属下担心教主的身体,故而一直等着。不如属下请曹前辈来给您把把脉?”
袁玖扇子一甩,“曹老儿?现在他忙得要命,顾不上我。”
孟散不解,袁玖便将齐江天身怀有孕的事告诉了他,孟散大惊。两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一同来到齐江天房里,曹老汉还在,床上的齐江天已经睡了。
他侧躺着,袁玖探头过去,那人脸上尽是疲倦,被子底下的隆起甚是明显。
“方才我还以为他要生了呢……”袁玖喃喃自语。
“他怀胎七月有余,但胎体不稳,营养不足,方才受了撞击,大动胎气。我已用银针之术保胎,又用药让他睡下,以减少消耗。”
“胎体不稳营养不足?”袁玖口中念叨,“我看他肚子挺大啊!”
“那是胎水过多所致,”曹老汉一脸严肃,“胎水过多会导致呼吸困难,以后还可能会引起胎位异常、早产、产后出血等症,都很棘手。他怀这一胎,确实辛苦啊。”
曹老汉额头的褶子紧挨在一起,袁玖和孟散对望一眼,更添惋惜同情。再看齐江天,外人眼中他杀人如麻叱咤风云,此时却因怀胎而饱受折磨,有些事……说不得。
然而孟散的想法更多,怀胎如此辛苦,等过一阵子,袁玖又会怎样呢?
“教主,现在我们怎么做?”出门后,孟散问道。
“怎么做?难不成一剑下去一尸两命?你告诉洛阳分舵的人,说齐江天此前已身受重伤,我教不能胜之不武,便先将人扣着,等他伤好了再做打算。再命令他们好好守着这个院子,凌中南那边,估计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齐江天知道袁玖暂时不杀他,也知道原因,但他从没想过用腹中这孩子做保命符。
他自小就冷僻孤傲,除了某个人外,他讨厌别人打扰他的生活。当初被常教和古门的探子跟踪,甚是烦躁厌恶,但最后决定下杀手,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些人知道了他身怀六甲的事。
如今仍是被人知道了,但无奈,他已无能为力。
再后来又被盯上,他一时半会儿解决不掉,腹中胎儿的负担又越来越重,被逼得没办法,才决定铤而走险挑战袁玖。
明知胜算不大,却仍是这么做了。他就是这样,常常因为一时之气做出不顾后果的极端之事,比如当年灭郁家满门。可这次,却是存了被袁玖杀死求个解脱的心思。
他罪孽太重,能活到如今,自觉是白捡来的日子。半年多前竟怀上个孩子,他原本排斥,天天想法子弄掉腹中这块肉,却不知怎么的,竟一直拖到现在。
江湖上有不少人对他虎视眈眈,比如一直围在这院子周围的那些。可既然袁玖让他多活一阵子,他就随遇而安吧。如今也想通了,若真能将这孩子生下来,也算功德一件。
为避免被更多人看到,他基本不出屋,每日除了吃药,就是打坐、调息、睡觉。
后来也开始跟曹老汉下下棋,但仍是不甚说话。
这日袁玖来房里,一进门就猛盯着他肚子看。他实在被看得难受,不由得弯下腰拉了拉衣服。
“你精神好了许多嘛,身体也圆润了不少。”
齐江天面露尴尬,顿了顿,道:“莫非袁教主想杀在下了?”
“本座无时无刻不想杀你,只是你肚里那娃儿,让人舍不得。”
齐江天一怔,搁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经意地往腹底摸了摸,又怕袁玖发现,连忙放了下去。
袁玖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看他,让齐江天颇不适应。这位教主性情fēng_liú性格古怪的名声他听过,如今……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受不住袁玖那莫名其妙却偏偏看得人心慌的笑,齐江天掩饰道:“袁教主还有事吗?”
“没有,只是本座看到你的肚子,就总会联想到些其他的事情。”
齐江天一开始没明白,后来反应过来,立刻黑了脸,一拍桌子要站起来。
袁玖连忙安抚,“莫急莫急,你现在可动不得气,本座一时失言,确实不对。”
他正要离开,齐江天却叫住他,面上有些犹豫。
“……我想去郁家住几日,望你行个方便。”
袁玖这才想起来,明日是七月十三。
“你想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