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鸣微微扭过了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戏谑,“股市是只有中国才有吗?”
脚下一顿,肖君毅愣在了当场,陈远鸣却没有等他的意思,继续向前走去。幽暗的灯光下,那个身影看起来还很单薄,但是背后却拖出了一条十分厚重的影子,似乎能把所有笼罩在内。站在原地,心中砰砰跳的厉害,肖君毅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词:赶不上了。不再是纠结,不再是争强好胜,而是挫败,就这么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彻底击溃。他应该愤怒,应该不甘,应该会产生憎恨,可是仔细探寻,心底却什么都没有,反而滋生出一种类似解脱的放松。他是败了,但是败的心甘情愿。
露出了一丝苦笑,肖君毅看着那个身影转过了胡同拐角,轻轻摇了摇头,就算赶不上又如何?他肖君毅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吗?虽然不是天才,但是他也有属于自己的自尊和自豪,而且他还很年轻,还有无数可以提升、完善自己的可能,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轻笑了一声,他迈开了脚步,向前走去。也许过了这天他们就该分道扬镳了,他也该走上自己设定好的道路才是。
肖君毅迈出的步伐很大,脚步中透着一股轻快,只是几步就绕过了那个拐角,然而面前的景象却让他一愣。人呢?前方的窄巷里没有半条身影,灯光昏暗摇曳,透着一股阴森。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像一条炸起毛发的猎犬,眼神警惕的扫向两边,只见侧前方一道幽深的巷子边,一块石英手表发出了微弱的反光。
有变故!脚下没有半分停顿,他迈开脚步向那条巷子里冲去,光影在身边飞速划过,只用了几步就冲到了窄巷尽头,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黄面包车,三个行迹诡秘的男人正拖着一条身影,飞快向车子跑去。
“站住!!”肖君毅发出了一声暴喝,前方几个男人慌慌张张的扭头看了过来,其中拿着一把砍刀抵在陈远鸣脖颈处的男人飞快的挥了挥手手臂,似乎想安排同伙上前阻挡。一只肮脏的大手紧紧捂在少年的面颊上,几乎都要扼住对方的呼吸。
肖君毅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劫持!在大上海,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抹猩红冲上眼底,那慵懒轻佻的桃花眼中顿时煞气毕露,脚下更是不带半丝停顿。被这紧迫的一追,前面几个人也有点乱了阵脚,其中两人转身就向肖君毅冲来,寒光在他们掌心闪烁。
那个抓着陈远鸣的家伙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面包车方向移动,肖君毅只觉浑身神经都崩了起来,一对二他并不在乎,大院子弟就没有不能打的,军体拳才是他们自小的娱乐,但是他能及时拦下那个头目吗?一辆天津大发而已,上海这么大,一开上街就如同水入大海,哪里还找得到行踪?!决不能让他们逃了!
电光石火之间,少年的脸在肖君毅眼前一闪而过,黢黑的眼眸中没有畏惧或惊惶,只是微微弯下了眼角。
匪首的动作被惊惶扰乱,那柄一直紧贴颈项的砍刀松开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间,只见少年脚下猛踏一步,脑袋狠狠向后撞去。嘭的一声脆响,匪首惊叫一声向后倒退了两步,脆弱的鼻腔刷的喷出血来,陈远鸣顺势往下一蹲,逃出了对方的掌控。
心头一松,肖君毅笑了出来。好小子!听到头领的惊呼,两个冲上来拦截的家伙也不由一怔,分神向后看去,肖君毅哪里还会错过,飞起一脚揣在了其中一人的腰眼上,转身猛一抬手,架住了侧面刺来的匕首,攥紧对方的手腕,抬膝,猛撞在胃部。眼尾余光中,只见陈远鸣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匪首缠斗在了一起,那个黑脸汉子明显被刚才陈远鸣的动作激怒,挥舞着刀柄向他扑去。陈远鸣的动作相当迅捷,左躲右闪,尽量想跟对方拉开距离,在力气方面他差的太远,完全没有逞强的意思。
这时不远处那辆黄面包上又急吼吼冲下了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司机。四打二,他的同伴还有个孩子。不能再拖了!
肖君毅下手顿时狠辣了起来,嘎嘣一声掰断了男人的食指,那人惨嚎出声,手中的刀顿时一松,肖君毅肘部一抬,直切对方咽喉。肘关节何其坚硬,喉腔一噎,那人眼白翻了过来,哐叽一声栽倒在地。
“小心!”一声短促的低呼在背后响起。肖君毅肩头一侧,砍刀擦着臂膀落下,刮掉了块皮肉,只是闷哼了一声,肖君毅背退一步,翻转手上夺来的匕首,直刺了回去。刀刃切入腹腔,喷出了一蓬鲜血,那个亡命之徒却依旧不依不饶,惨叫着继续挥舞手里的砍刀,每一个动作都带出血花四溅。
肖君毅也打红了眼,刚才那个警示过后,陈远鸣又一次陷入了困境,剩下的两人已经围上了他,一个亮出刀锋,另一个抽出了皮带,少年面上已经被抽出几道血痕,头顶的破口渗出血迹,迷住了右眼,但是他的身形依旧左躲右闪,顽抗不休,想要奋力一搏,等待同伴回援。
咯咯咬紧了牙关,肖君毅从没这么恨自己没进军队,如果是他爸,甚至是几个兄长或者小叔,对付几个毛贼又哪会花这么大工夫?!不再躲闪,肖君毅站定脚步,空出的左手猛力一伸,赤手握住了对方挥来的砍刀,鲜血顺着手臂淌下,他剑眉微拧,一脚揣在了对方腹部被捅破的伤口上,那个狂徒终于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没有停留半步,肖君毅抽身就走,向包抄陈远鸣的两人冲去。这两个看起来是想抓住少年作为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