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他或许可以凭借努力挣脱那个囚笼,可是一旦被点明了此生第一份情念,却如枷锁加身一般,让他的翅膀变得更为沉重。
黄子翾苏醒后看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是高昀蓠。
黄子翾哑着嗓子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出去好吗?”
虽然带着沙哑,依然很动听。
高昀蓠看着黄子翾,倒退着走出房门,拐到廊下,习惯似的放了一个“暗尘弥散”。
隔了一会儿,黄子翾坐了起来,伏在被子上,开始无法克制地痛哭起来。
高昀蓠靠在门外,看着四合的暮色,压抑的暮色,心中疼痛而束手无策。
在高昀蓠的记忆中,仿佛自己很少流泪。
尤其现在,在黄子翾哭的时候,他更加不能流泪而无法流泪。
他现在很想知道黄子翾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他不能问后者,他不想再激起后者的伤痛。
于是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可是他也不想离开黄子翾,半天也不想。
好在没关系,那个人总会来的。
他可以守株待兔。
随意打探任何人不想说出的事都是不妥而不被赞赏的行为。
所以以往在“那只兔子”来的时候,高昀蓠都从未想过要打探什么。
但现在,他不想再猝不及防地眼睁睁看着黄子翾陷入痛苦之中而束手无策。
所以他决定守株待兔,然后问个明白。
东都洛阳。
单雪雪已经回来了。
夭海煦看到她的时候,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个男人一身红袍银甲,仪表堂堂,英武非凡。
单雪雪笑得很甜,很开心。
而竹伊季,看到了章钧冉。
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那个女人有一张圆脸,笑得很开心。
竹伊季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叫单雪雪。
夭海煦要过去的时候,竹伊季不自禁地喊道:“等一下!”
夭海煦转过头,疑问地看着他。
“是……是章大哥。”
“什么?”夭海煦没有明白。
“那个人,那个人是章大哥。”
“哪个人?”
夭海煦转回去看了看,忽然意识到了竹伊季说的是谁。
“你确定?!”
竹伊季艰难地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需要确定的,那就是章钧冉。
所以呢?
有问题吗?
有哪里不对吗?
有什么不行吗?
有吗?
没有吗?
有吗?
夭海煦已经走了过去。
“单姑娘。”
“呀,海煦公子!”单雪雪见是夭海煦,一脸惊喜,“你真的来啦!”
“我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的,单姑娘,叫我海煦便好。”夭海煦别有深意地接道,“伊季也和我一起来的,你还记得吗?我的好友,你在纯阳见过的长歌弟子竹伊季。对了,你身边这位是?”说着看向红袍银甲的那人。
“哦,这位是天策府的章大哥,曾在有人为难雪雪时解救了雪雪。”单雪雪眼神温柔地作了介绍,又道,“竹公子也来了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