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接近他吧,他会利用你,然后卖了你外婆的金牙。
到居所吃完晚饭,我知道他已经很累。那种身心的疲倦不会完全属于假象。我拖起他,拥着他走向卧室,告诉他我用明天起这里不再有佣人,一切杂务包括煮食由他负责,我和他要来一段“二人世界”。他回头说:“你不介意等一两天吧,为免我的脏血弄脏你的白床单。”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因为所有床单都你洗。哦,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整夜留在这张床上,那会让我不安。厅里有沙发。”
“这么大的房子一定会有多余的客房。”
“但是家明,我希望你在厅里为我守夜。万一有火警你可以叫省我。你知道,我不希望在做好梦的时候活活烧死。那是--很可怕的。”他沉默了,由得我扯下他的长裤。然后他小心地翻身趴在床上,伸开双腿,头埋进枕垫里。我听见他轻声说:“当然,一切如你所愿。”
我不知道他是否一夜无眠。厅里很安静。但一个受过训练的人能够尽量避免发出声响。睡房的门口开着。但如果他擅自走进来,他一定会后悔。
我将他和我困在一起。日用品由手足带来。我用半日接待手下,处理公事,余下的时间全部用于调教我的新佣人。我会温柔地对他说:“家明,你不能用鸡毛掸子扫那幅画。那是齐白石的真品。”“亲爱的,奄列又煮过头了,啧,这调味汁是你自创的吗,你肯定没有认真看我买你的菜谱。”于是他飞车般扑前扑后。我的手下好奇地打量这个面色灰暗、身份嗳味的人,但没有人敢于发表意见。他给我们送茶的时候,我必定会表情认真地说一声“谢谢”,以至于客人们纷纷站起来接过茶杯。
他的伤恢复得很快,对于坚韧的人适当的操劳是有好处的。他肯定已经观察过这里的保安系统,所以完全没有异动。我窥探他,以心理学家的耐性观察他,对他越来越好奇。他神色自若,如鱼得水,就如他那充满家居气息的名字,就象,天生的佣人。就连xìng_jiāo也不再使他难堪。除了第一晚,我没有在做爱的时候苛待他,不,我没有nuè_ài的喜好。而他不抗据也不主动,只是本能地尽量避免伤害。有好几次,我甚至发觉他的yù_wàng硬了起来。我捉住他,恶意地问:“怎么,对我有感觉?”
我以为他会坚持沉默是金,但我错了。他飞快地反驳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对任何人有反应。”
“你真令我惊奇,我以为你的性向很固定。”
“展,你不能太相信调查报告。”
“我的情报不会错”,这是我坚持每日要他做床伴的原因。他的身体固然不错,但未至于使我迷恋。
他轻松地转过身,双眼无惧意地望着我。这一刻,伪装尽去,他的眼神十分锐利。
“很失望吧?你低估了杀手的适应能力。我发觉,一个人应该多一点选择。”说话间,他的双手已经揽上我的颈。
我厌恶地推开他。他得意地笑了,健康的白牙齿恬不知耻地闪着光。我又失控了,忍不住又打了他一个耳光。
《宿敌》第三章
我仍然与他同床。他所说的也许只是策略,不能轻易放过他。在床事中,他的举动日渐放肆,有时候我不十分肯定他和我之间究竟谁更加享受。
我叫人请琼斯博士来。印第安拉琼斯是我特聘的心理学专家。不不,我不需要心理辅导,他主要的工作是研究我事业上的敌人。琼斯是一位父执的儿子,只对研究有兴趣。我为他的研究室提供设施,换取一定的服务。
琼斯听了我有保留的述叙,思索了一阵。他说:“你在他身上用了很多心思。”
“他唯一怕的,只有死。但我还不想杀他。你认为怎样才能找到他的缺口?”
“有无数的办法使一个人精神崩溃,别告诉我你不懂得。”
“我不要完全的精神崩溃,那样就感受不到痛苦。”
“展,你以果断出名,这一次却拖泥带水。给他一发子弹,活埋他,或者用你们的传统手法,凌迟示众。你大仇已报,为什么不彻底解放自己?”
“停止分析我。”
“或许你舍不得。他是你少年时期唯一活下来的同伴,你下意识想保留的唯一联系。或许报仇是你的动力,你害怕失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