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渠不是没想过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连最不堪的那种他也想过了。不过事已至此,他只是想笑,笑苍天无眼,笑命运的狗血。
到如今,他不怕死,却怕活着。怕活着看到变态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更怕孟安东知道了他想隐藏的种种往事。
他紧贴着墙,妄图从中汲取些许温度,但事实证明,他只会越来越冷,毕竟他只有他自己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沈渠没有急匆匆的上前,他静静看着邓栀围上前去,听完医生阐述,这才松了一口气。
孟安东的头发被剃了,看起来有些可笑。但这话沈渠可不敢在孟安东面前说,刚刚浮现的笑容僵了一僵……也没有机会亲口告诉他了。
可能是失血过多吧,孟安东的脸惨白的不像话,冰雕似的。他的眉目其实是英气且俊朗的,只是平日里戾气太重,将这些都悉数掩去了。
不明白怎么会这样熟悉一个人,明明才遇见了没多久,就这样深刻的不容遗忘的刻在了骨子里,只要一产生将其剔除的念头都痛得让人几欲窒息。
沈渠大口喘息着,他捂住了口鼻,妄图能掩盖自己的窘况。可除了邓栀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们在奇怪,手术这样成功,这个人怎么哭的像只狗。
沈渠慢慢蹲下,他想他需要时间。
让他与孟安东的人生再无交集,擦肩而过的时间。
人渐渐少了,几乎所有人都拥着那张病床。沈渠挪动了脚步,却还是生生定在了原地。
“不走吗?”他对着张家的保镖喊,那人略微惊讶,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以后纵有刀山火海,怕也是只有他一人闯了。
张云祺的名字倒是大气,他安静时的模样也还算是配得上这名字。可他做尽了混账事,这眉眼间尽是淫邪之气,就连吃个葡萄都吃出了奇怪氛围。
沈渠进病房时还是怔了一怔的,那几乎窝在张云祺怀里的男孩长得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真是倒尽了胃口。
“小方啊,你看看,客人来了。”张云祺舔了一口男孩的手指,男孩笑得妩媚,转头看到沈渠,也是吃了一惊。
“爷这是不要我了?”小方打量了沈渠一番,嗤笑,“这人看起来可干净的很……”
“干净个屁!”张云祺一把推开小方,眯起了眼,“一看就欠艹!不过要不是他,那孟家的大少现在能半死不活地躺在隔壁?”
沈渠咬紧了唇,他强迫自己别看这人的丑恶嘴脸,可一想到……他就觉得天翻地覆。
这就是父亲……他想象过很多次与爸爸相见的场景,那个人不用很有钱也不用有多出色,只要有宽厚肩膀和温暖笑容,能够陪伴在他身侧,这就已经足够了。
但存在于幻想中的,也只能是幻想了。
张云祺点了一根烟,他吸了几口,笑道:“小方去门口给我看着去,机灵点。”
“爷……”小方还有些恋恋不舍。
“滚你/妈/逼!给脸不长脸是吧?”张云祺一把扇过小方的手,已将目光投向了沈渠,“你过来。”
沈渠僵着身体,一步一步往床边挪着。
他是在走向深渊。
张云祺似乎是有些不耐,当沈渠距病床还有约摸十五公分时,他伸手将人拽了过来。
沈渠颤了颤,他感觉到这人在慢慢抚摸自己的皮肤。
恶心,太恶心了……沈渠闭上了眼,他的胃里翻滚着酸水,反胃带来的生理盐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
“你以为我会心疼你吗,小朋友?”张云祺解开了沈渠的衬衫,他似乎在一指一指衡量这具年轻的躯体。
从喉结到胸口两点,再到纤细腰肢……当张云祺解开沈渠腰间皮带时,沈渠还是没忍住。
他在剧烈的颤抖,紧咬着牙关却仍然无法遏制呜咽。他耸动着肩膀,但仍在坚持什么,挺直着腰杆。
恶鬼的指尖轻轻拂过,张云祺笑了笑,说:“看把你吓得。”下一秒却已将烟头贴近了少年最敏感的那处。
像是被踩断尾巴的老鼠在黑夜中近乎无声的尖叫,沈渠立刻跪了下去,他伏下头,在地板上抽搐。
“啧啧。”张云祺又吸了一口烟,他瞅着沈渠的雪白脖颈,漫不经心的再将烟头贴了上去。
沈渠完全瘫在了地上,他难以顾及到两处的疼痛。张云祺丧心病狂的停顿了数十秒,看着地上可怜的人疼到翻白眼,这才开心的大笑。
“好好陪我玩上几天吧,小宝贝儿。再没几天,我亲手把你送狱里去。”
“可惜我被你害成这样子……少了好多乐子,不过狱里的家伙们都大着呢……搞死你,估计没什么问题。”
他将烟头在沈渠身上再按了按,满意地笑了。
沈渠的全身冷汗涔涔,他觉得这地板真冰啊。
可他早已无力挣扎。
这几天张家把张云祺看得很严,至少除了小方和沈渠外没有任何闲杂人等进来过。所以张云祺想折磨沈渠倒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烟头烫早成了家常便饭,张云祺烫累了,转手便把烟交给小方。小方年纪不大,心思却重的很,次次想往沈渠脸上烫,却次次被张云祺骂的惨。
“没了这张脸,他怎么勾/引男人啊……”张云祺踹了地上的沈渠一脚,扯到了伤处,在床上缓了好半天。
小方看着张云祺铁青的脸,狠狠地往沈渠的脊椎骨上踩,沈渠硬是咬住了牙,不哼出一声。
他很庆幸当年沈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