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一失笑:“没,钱小森瞎说的。就是个普通案子。”
他说完,自己也顿了顿, 似乎有些怀疑迟疑,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 才肯定地点头。
崔炎闻言大松了口气, 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我就是看方哥一直没在写,以为报告出什么问题了。”钱小森解释, 又翻着白眼看崔炎,“自己话没听全就瞎嚎,我那是问句好吧。”
崔炎撇嘴轻哼,不和钱小森计较。
方拾一收了心,把报告填了,看崔炎和钱小森留在自己办公室里不走,扬了扬眉梢问:“那么闲?”
“是啊。”崔炎接话茬,“说起来,方法医你也好久没接到什么外勤的案子了吧?”
“嗯,这两天都在检自然死亡的尸体。”方拾一点头。
“可不就是方法医最近接触到的案子太少了!”崔炎发现了问题根本所在。
方拾一:“……”
“闲了还不好?”方拾一觉得崔炎是皮痒了。
“就有些不大习惯。”崔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最近应队那儿也没什么案子?”
“嗯,都挺安分。”方拾一应了一声。
“这一安分,j-i,ng英都快变成宅男了。”崔炎说道,“那昨天我看见在七色小学接小孩的,真的是应队?”
方拾一顿了顿,微微点头。
昨天有个家长会,应辞去开的。
崔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可是看见应辞一个人站在一群妈妈爸爸里,简直独树一帜,玉树临风,格格不入。
“那是应队的孩子啊?”崔炎八卦问道。
“我领养的。”方拾一回道,淡淡瞥了眼崔炎。
崔炎识相地没有再问更多,他啧啧感慨,“没想到应队还会去接小孩,看起来真不像。”
“不像什么?”方拾一挑眉问。
“不像是个会带孩子的。”
方拾一顿了顿,嘴角忽地扬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那还真不是,应队带孩子很有一套。”
崔炎和钱小森一听,眼里光亮起来了,托着下巴看向小法医,眼里写着清清楚楚的“求详情、求八卦”。
但是方法医没有丁点打算分享的意思,他站起身,拢了拢桌上的文件资料,赶人道:“好了,我要下班了,不走的我就直接给锁办公室里了啊。”
崔炎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边往办公室外挪,边叨叨方拾一:“聊聊呗。”
方拾一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崔炎在他耳边叨叨,他走过警署大厅的时候,崔炎还在他耳边叨叨,等他走到地下车库,崔炎还跟着自己。
方拾一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就那么想知道?”
车子正好停在方拾一身后的崔警官顿了顿,他其实也没想到能和方法医顺路走那么久,他嘿嘿一笑,认真点头,不假思索地承认下来:“可想知道了。”
说起来应队第一次照顾孩子,应该就是在方拾一变小的时候。
他和应辞从底下爬上来,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变小,起初是十岁,后来缩到四五岁奶胖奶胖嫩团子的模样,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阶段停留了很长时间。
变小的方法医一点也没成人版本的方法医省心,还是个娇气包。
路走多了点,就自顾自停下来,瞪着眼看走在前面的应辞。
要是应辞没留意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小包子有十米远了,再折回去就能看见小包子鼓着嘴、睁着那双黑透透的大眼睛,攒着眼泪憋在眼眶里,要哭不哭地看着自己。
应辞立即就缴枪了,心软成一滩,贴着小法医奶香奶香的面颊低声说对不起。
小法医再朝他伸出两截白藕似的胳膊,要求被抱抱。
拒绝?不可能的。
应辞恨不得把心都交给这个小祖宗。
有案子的时候,应辞就带着小法医出现在案发现场,变小了的小法医什么也不懂,就坐在边上乖巧地等应辞逛完现场回来。
那会儿还是大夏天,应辞没想过缩小版的小法医会中暑,他想以前一样,把小法医放在边上,给他准备了一杯常温的水。
等他这边差不多快结束了,就听见边上有人惊呼:“有个孩子中暑晕过去了!”
他立马跑过去,就看见小法医白着嘴唇,闭着眼睛,淡淡的两条小眉毛微微拧起来。
他心脏被一只手捏紧,警署同事连忙用现场的救护车把小法医和应辞送去医院。
白白嫩嫩的小团子紧紧倚在应辞怀里,难受得小声哼哼,哼哼得救护车里的随行护士都心疼,一边给小法医输液,一边责备一直垂眼看着小法医的应辞:“你这个大人怎么回事?把一个小孩子放在大太阳底下暴晒那么久?缺心眼呢还是存心虐待?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儿你怎么舍得的?”
应辞没吭声,他当然舍不得。
倒是原本贴着应辞撒娇哼哼装死的小法医豁地睁开眼,奶声奶气又异常严厉地对那小护士嚷嚷:“不准你这样说他!”
小护士没想到刚还焉巴的小团子这会儿出声还挺中气十足,她噎了噎,也不吭声了。
得,出力不讨好。
应辞贴着小法医软软嫩嫩的脸颊,小心又轻柔地落下几个轻吻。
后来到了医院里,输了液拔了吊针后,小法医就朝着嚷着要回家,不想住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