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皱眉,上前扶她,可她说什么也不起来,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愣是强忍着没掉下来。她哑着嗓说:“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们了……”
飞扬叹口气,蹲下身,柔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新科状元的?”
姑娘垂下头,轻轻答道:“我今天在大街上看见状元爷的车队,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向您求救,后来偶然看见您的随从掀开了车帘,远远的看见您的样子……”
“嗯,你有什么冤屈,为什么不去金阳县衙击鼓鸣冤?”飞扬看她的样子,此事似乎和金阳县太爷有关。
果然,姑娘猛然抬起头,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咬牙道:“去县衙?我要告的就是金阳县太爷——杨宏!”
飞扬点点头,轻轻扶她起来,指着床上躺着的人,说:“她就是你妹妹?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说给我听吧。”
姑娘努力平复下心情,缓缓说道:
“我父母早逝,只留下映雪和我相依为命。映雪从小聪明善良,温柔乖巧,她很细心,反倒是一直照顾我。我脾气不好,喜欢打架,跟一位女大侠学了点武功,更加喜欢惹是生非。但是我们感情非常好!她用父母留下的钱开了一家小吃馆,生意很红火,毕竟映雪的点心做得很好吃……”
话锋一转,语气中一种怨愤,“可是,县太爷注意到映雪,他每天都到小吃馆报道,他也不想想,他五十岁的人,都可以做我们的爹了,真是不要脸,老牛还妄想吃嫩草!映雪一直装作不知道,那老牛也还顾忌他家那六个太太,一直不敢做的太明显。后来他不知去哪拿了些毒药,哄骗映雪喝下,映雪……”
姑娘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床边,轻柔的抚摸映雪苍白的脸,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掉下来,“映雪就一直这样三个月了,一直没醒来过……我把金阳所有郎中全请过来看过,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情急之下,我拉下脸去求那个混蛋,谁知他把话挑明了,只有映雪嫁给他,他才给解药。”
“我是明白映雪的,她是宁死也不愿嫁给那个混蛋的!那个混蛋根本就不配!我四处报官,但是竟然没一个人管……”
她说不下去了 。
飞扬轻轻走过去,仔细观察映雪姑娘的面相。这位映雪姑娘肌肤雪白,吹弹可破,长长的眼睫毛柔顺地覆在紧闭的眼睛上,显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面相一点不像生病的人,飞扬好奇了,“你说那个毒药是老混蛋拿来的?”
姑娘抬起头诧异地看看他,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沾覆着未干的泪珠,“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打算用我做人质,威胁那个老混蛋交出解药。”飞扬淡淡的看姑娘一眼。
姑娘真的糊涂了,这个状元爷真怪,一口一个“老混蛋”,他还肯定的说出自己的计划,仿佛自己绑架他,不关他的事一般。
“你叫什么?我叫云飞扬。”飞扬一脸平易近人的笑容。
“安乐宁。”姑娘这才注意到飞扬长得很俊,脸一红,忙低下头去。
“我本来最不能容忍别人强迫我,但是这回,念在你一片姐妹情深,我就帮你一回。”飞扬又看看瘦小的安映雪,心头泛起阵阵怜惜。
安月宁心中一阵感激。
“能劳烦你件事么?”飞扬像是想起什么,急急回头冲她说,“去刚才的街上找一个叫云培的孩子,然后先告诉他,说我让他回酒馆拿我那本医书,就在桌子上放着。让他先别急,我很安全,但是别告诉别人。”
乐宁擦擦眼角的泪痕,用力点点头,拍拍胸,道:“爷,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
飞扬看她一脸认真,不禁笑出声。
乐宁呆呆地看着飞扬温暖的笑容,心里叹着,怎么那么好看,偏偏是个男人!
乐宁走了,小心翼翼的锁上门。飞扬心里赞叹,这个姑娘表面粗心大意,其实也是个小心谨慎的细心人。
飞扬闲着无聊,四下转转,在床底下看见一个铁盒子,好奇之下,他费力地把铁盒子掏出来。吹吹上面的灰尘,打开盒子。
飞扬震惊了。里边是一本本诗经、史书、散文,看起来很破旧了。飞扬随手翻开一本诗经,里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清秀的字,飞扬细细读,发现竟然是对一首首诗的评价,有理有据,看的出思路紧密,文笔优美。飞扬合上书,滋味复杂的看着眼前苍白瘦小的女孩,是个好学的姑娘。当下相救她脱离苦海的心意更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