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咧嘴一笑:“国师料事如神,点头摇头间就主宰生死,何必问我。”
戴博文心知这是先前被暂时放过的绿衣人多嘴了,他正要张嘴说话,潭亲王已在旁边开口:“堵上他们的嘴,禁止交流!”
小头目离得近,第一个被破布塞嘴的就是他,期间还一直死死盯着戴博文。
戴博文拦下侍卫要扔小头目上车的手,再次走近,声音低沉而冰冷:“你是女人?
“你刚刚说的消息是指‘藏宝图’?
“藏宝图的消息是真的?”
问题问完,目光流转,戴博文想了想,忽而又问道:“那你知道那片‘藏宝图’是真的吗?”
小头目根本什么话也说不了,戴博文却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带着嘲讽的笑意:“不会说谎,就不要来挑衅我。”
绿衣头目对这话似懂非懂,却依旧没来由地隐隐一阵心慌。他瞥见站在国师身后的潭亲王,表情森冷又轻蔑,盯得他头皮发麻。
二人看着绿衣头目最终也被扔进囚车,转身准备各自出发。潭亲王睇到路边未收完的尸首,突然想到处决不知情绿衣人时国师的闭眼,下意识叫住对方:“国师。”
戴博文转过头来,带着疑问的表情等着他说话。
潭亲王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表达最好,只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抚慰,而后才转身去寻马。殊不知戴博文看着被他拍过的肩头,满脑子都是“他擦干净手了吗?为什么要拿溅过血迹的手来拍我!”
潭亲王可不知国师还有这等腹诽,轻松上了自己的宝马。戴博文上车前,不经意瞥到路边那些“玩意儿”,脑子里居然冒出明显有别于“可怕”“凶残”“血腥”的念头来。
在那些有用的活口面前杀了没用的活口,是要利用共感,恐吓并逼出一些消息来吧?
翻译为人话再解释一遍,就是“眼睛所见”会让大脑产身“代入感”或说是“共感”,每个人的代入程度未必一样,但“代入”是普遍甚至无一例外的。“橡胶手实验”显示,当人的真手被遮挡,“替代品”橡胶手出现在人的眼前时,超过七成的人会感觉到施加在橡胶手上的挠痒、冷热、锤击,仿佛那就是他们自己的手。这就是为什么人会喜欢看各种作品,因为那会使人产生身临其境的错觉——彼之所感即“我”之所感,彼之所乐即“我”之所乐,彼之所痛即“我”之所痛。
彼之所亡,即“我”之所死。
皇宫,御书房。
“陛下。”总管太监迈着小碎步躬身走近御案,“潭亲王来信,崇马军营来信。”
一深一浅两支半指大小的木筒被呈于桌上,帝王扫了一眼:“先开潭亲王的。”
总管太监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盒,打开取出一根仿佛绣花用的细针来。他一手持针,另一手拿了颜色较深的一支封口木筒。这木筒看着和另一个区别也不算太大,但是指腹细摸之下,能在末端附近感触到一个小小的雕刻痕迹。
单字,“宁”。
总管太监细心地将封口附近的滴蜡给清除了,轻轻一吹,而后收起针,双手奉到皇帝面前:“陛下。”
皇帝捏起那木筒,总管太监便垂头退回了御案另一边的几步开外。
这信筒虽小,却设计精巧。乃取御案上锦盒中最合适的一根细棍,寻到筒沿上一处“锁孔”插入,再用双手手指摁住特定之处旋拧,盖身方能脱开。
这是小活儿,可未必能叫人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