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看看吗?”沈顾玉放下茶盏。
当然!当然!沈小晌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得。
“徐利,你陪小晌出去转转吧。”沈顾玉对一旁的徐利说道。
徐利迟疑一下。
沈顾玉继续道:“小晌还小,他上街我不放心。”
“可是公子的安全……”
“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不用你们守着,何况,还有岳戈。”
还有岳戈……
徐利“似乎”明白的什么,用力点头:“好的!”
沈顾玉:……
沈小晌欢呼着跟着徐利上街去了。
沈顾玉缓缓关上房门,要休息了。
岳戈站在院子中间,看着沈顾玉禁闭的房门,目光沉沉,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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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都,一件不起眼的作坊里,鬼魅一般闪进去一个身影。
此时作坊里的四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以及他雇佣的三个做工者,见到来人,脸上麻木憨厚的神色一收,纷纷下跪行礼。
沈顾玉摆了摆手,直奔主题:“人在哪里?”
老者上前,毕恭毕敬:“地下室。”
沈顾玉点点头,走到了一块普通的地砖面前,停住脚步。老者会意,转身扭转墙壁上的机关,地砖缓缓移开,一个朝向低下的阶梯,出现在眼前。
沈顾玉走了下去,老者紧随其后。
地下室并不大,大小只是上面屋子的一般,跟普通人家的厨房差不多。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里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刑具,地下室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不远处疏着一个十字拷问架。
拷问架上绑着一个沧桑的男人,头发披散在肩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的身后,墙壁上挂着索魂钩,刺骨钉,在火把阴森的照耀下,像是恶鬼的爪牙,普通人对着这些早就吓破胆了,但是被绑在拷问架上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这人张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像是被腐蚀的沟壑,一双骆驼一样的眼睛,时刻半眯着,显得无精打采。
当看到走进的沈顾玉时,那人半眯的骆驼眼睛,慢慢睁大了,一直如同古井一样死寂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纹。
“你是……”男人干裂的嘴唇开了口,这是他被绑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的主子。”沈顾玉走到男人面前,他样貌俊美,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站在阴森的地下室,仿佛是被投进污水中的睡莲,更衬出这里的阴森诡谲。
男人的目光在沈顾玉身上停留了片刻,用嘶哑的声音问:“你是他们两位,谁的人?”
沈顾玉目光微敛:“谁的人都不是。”
男人瞪大的骆驼眼慢慢眯回去,似是而非反问了一句:“是吗?这世上,处心积虑抓我,还能抓到我的,除了京都那两位,我实在想不到第三个人……”
沈顾玉道: “我便是那第三人。”
男人摇了摇头,显然是不信:“知道我身中阴魄掌,必须服用赦炎草压制的人,除了两个人我还真想不出第三人,你的人故意守在有赦炎草的地方将我抓住,这么看来,你就算不是他们的人,也与他们关系匪浅。”
“说的不错。”沈顾玉上前一步,打量男人:“不愧是禁卫军总统领,黄啸。”
男人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声音透着沧桑:“多少年都没叫过这个名字了……”
“黄啸,我只问你一件事。”沈顾玉神色严肃,本就盛满冷意的眼睛,此时一片冰天雪地,“他在哪里?”
“他?”黄啸迟缓地转过头,似乎不明所以地反问,“他是谁?”
“太子。”沈顾玉眯起眼睛:“二十多年前,京都大乱,外邦攻入皇宫,当时你趁乱劫走的了太子,确切的说,是前太子。”
前太子……几个字传入耳朵,黄啸的骆驼眼彻底闭上了。
“他在哪里?”沈顾玉问。
“你找他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便可饶你一命。”
黄啸摇了摇头,声音冗长:“……他夭折了。”
沈顾玉挑眉,他显然也是不信的:“黄啸,你不必骗我,以你对鸿武帝的忠诚,你怎么可能让他唯一的血脉死了呢?”
“命不由人啊……”黄啸叹了一气:“当初我救走太子殿下的时候,他才出生没几天,外面环境险恶,我一个大老粗,即使我再忠诚,也没能保住太子殿下。”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沈顾玉脸色沉下来。
“我说了,太子殿下,已经不在世上了。”黄啸沉沉的声音继续道:“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你只管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太子殿下已经夭折了,那些想利用他的都死了心吧。”
“你说他死了,但是见不到尸体,我可不能安心呐。”
黄啸冷笑一声:“太子殿下都夭折二十多年了,即便有尸骨,你也认不出来。”
沈顾玉缓缓闭上眼,再开口,声音听似宁静,但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看来你是铁了心不打算说了。”
黄啸不以为意:“无从说起,又如何说?”